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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3】 察看

竹藤花茶吧,柔和的灯光与音乐,把一切营造得很恬淡,包括呼出的气息,也都丝绕千缕,幽幽带香。

马小乐比葛荣荣先到,在角落路坐下,点了杯清茶,静候葛荣荣到来。

葛荣荣对马小乐的约见并不意外。“我知道你会找我。”葛荣荣在马小乐对面无声地坐下来,很平静,“之前我说的似乎失去了存在的基础。”

“是的,吉远华是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我能怎么着?”马小乐作出为难的样子,“因为你的存在,被动挨打都多少次了,我忍了,但现在不能这么再这么下去,要不还有我活路么?”

葛荣荣看不出半点不快,“你爱怎么对他都可以,我现在看透了,吉远华这人,或许并不适合当官,他缺一种德,位置越高,过失也会越大。”

“哦,你也这么说!”马小乐看着葛荣荣,“荣荣,既然你都看透了,为啥还要跟他在一起?”

“不跟他在一起怎么办?”葛荣荣道,“女人的虚荣心你不是不知道,不跟他在一起,我还能找什么样的男人?那种能让我不顾一切的男人有,就是你,但你会跟我在一起嘛?”

马小乐装木头人,不说话。

“小乐,今后我不参与你和吉远华之间的角力,虽然我知道吉远华会输的很惨,但我不觉得那是他的失败。”葛荣荣道,“也许他就适合做一个普通的小职员。”

葛荣荣的这番话,让马小乐心生妒意。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正常,不管怎么说,吉远华是她的丈夫,他们是一家人。

“我对吉远华没有感情。”葛荣荣看到马小乐脸上那一丝失落,“但毕竟我是他的妻子,作为妻子,我还不能对吉远华的一切报以冷眼。”

“这我知道,理解!”马小乐从葛荣荣的这番话里得到不少慰藉,“其实我只想好好干我的事,但有些人就是看不下去,而且偏偏你又夹在中间。”

“不要考虑我。”葛荣荣道,“吉远华的胜败,不关我的喜悲。”

“好吧。”马小乐慢慢伸出手,握住葛荣荣的手臂,道:“荣荣,能不能让自己过得快活点。”

“那让我除了你什么都不想吧。”葛荣荣反手扳住马小乐的手腕,“今晚我十一点之前到家就行。”

这股讯息飞速涌进马小乐的大脑,“到我住处吧。”

二十分钟后,马小乐牵着葛荣荣的手走进黑乎乎的楼梯,触摸式的走道灯没被摸亮,一些动作或许在黑暗中才可以放得开。

马小乐摸出钥匙开门而入,依旧没有开灯。悉悉索索的声音很短暂,夏天身上的衣物很少。

“小乐,不管怎样,你都是胜利者。”葛荣荣在喘息中断断续续地说,“你对他的女人无往不胜……”

葛荣荣走的时候马小乐只是把她送到楼下,“荣荣,有事我打电话找你!”葛荣荣点点头,消失在斑驳的路灯影里。

这一夜,马小乐睡得很好。

天大亮,马小乐睁开眼,洗漱一番去单位食堂,那里供应的早餐不错。不过他去得晚了些,只剩下稀饭馒头,小笼包子没了,煮鸡蛋也光了。

“马局长,我给你烙张葱油蛋饼去?”食堂师傅很有眼色。

“算了,馒头咸菜也不错。”马小乐没工夫在这耗着,他想赶紧去伍家广那里打听下,钱奋发对药材种植基地有什么看法,万一要有反对意见还得尽早协调,没准邹筠霞那边马上就有消息了。

三五口吃了早饭,马小乐来到局长办公室。伍家广一见马小乐呵呵直笑,“巧啊,我正要打电话找你呢!”

“呵呵,那是巧啊!”马小乐笑道,“伍局长,是不是钱县长那边有消息了?”

“嗯,是呐。”伍家广的笑容没变,“马局长,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听了这话,马小乐觉得不对劲,再看伍家广的表情,也有些异常,当下心里就发毛:娘的,不会是钱县长那里没通过吧,要是这样那一切就都完了!

“伍局长,项目没通过?”马小乐实在忍不住,先问问结果。

“没通过?”伍家广一愣,“谁说的?”

“哦,我猜的。”马小乐一看伍家广的样子,放了点心,看样不是没通过。

“瞎猜。”伍家广呵呵一笑,“只是在操作上有些东西要商讨商讨。”

“伍局长,你说,我听着。”马小乐走到伍家广面前,端起茶杯给他倒了杯水。

“钱县长说,这事是好事,但涉及耕地面积不小,就怕有人坏事。”伍家广道,“这就不必要细说了,我想你也明白。”马小乐点点头,是不用说,钱县长那意思就是怕宋光明他们捣鼓。“减少种植面积?”马小乐问。

“不是。”伍家广道,“这也属于大的农业经济范畴嘛,其实也没啥,不过要细细地上纲上线,恐怕会和保耕地有点冲突。所以嘛,你的方案报告里说要县里出面做大这一农业产业,不太妥当。”

“钱县长的意思是,悄悄进行?”马小乐道。

“也不是悄悄进行,县里就不出面了,由金奥通公司和沙墩乡自己搞就行。”伍家广道,“钱县长的批示是:乡里的事情,有乡里酌情办理,农林局起牵线搭桥作用!”

“哦,行,那也很好。”马小乐笑道,“本来这事就是实打实的,不需要搞什么彩头,拣实惠的干就行了。”但是想到邹筠霞说要搞个剪彩仪式,马小乐又补充了一句,“伍局长,到时乡里可以搞建材活动吧,毕竟基地揭牌啥的,得有点气象呐,要不人家公司也会说乡里太没诚意了。”

“剪,当然要剪彩,吉利!”伍家广道,“乡里该怎么搞就怎么搞么,钱县长的意思只是县领导不到场。”

“行,这个应该没问题。”马小乐道,“伍局长,那我赶紧给人家公司回个话,他们正筹备这事呢,要是事先不打招呼,到时怕不好。”

“好,去吧。”

马小乐说得是实话,他真是怕邹筠霞有意见,在她面前,马小乐可是说过大话的,到时剪彩没了县领导,翻脸倒不至于,但怕她心里不高兴,万一要减少投资啥的就不划算了。

让马小乐稍感意外的是,邹筠霞对这事看得很开。“没什么,县领导去不去无所谓,我说剪彩就是要那个讲究而已。”邹筠霞笑道,“小马局长,你以为县领导去就很有面子?你别忘了,说俗一点我就是个生意人,对什么领导不领导的,看得不重,当然,我也有那方面的关系,而且也不仅是县里。”

“邹大姐,你那能力还用怀疑么!”马小乐这下放宽心了,“至今在我见到过那么多的女人中,你是最有魄力的!”

“给我戴高帽?”邹筠霞笑道,“我可不吃那一套。”

“嘿嘿。”马小乐一笑,“邹大姐,我是老实人说老实话,哪里是给你戴高帽!”

“老实人说老实话,但不做老实事!”邹筠霞呵呵一笑,“不过话说回来,你是老实人么?”

“邹大姐你自己看,说我老实就老实。”马小乐道,“不过老实不老实没关系,关键是要把事情做好,我跟沙墩乡都说好了,他们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就等你这边发话。”

“那就明天,日子不错。”

时间定了,马小乐赶紧通知庄重信,要他把准备工作做好。不过想想事情重要,还是得自己安排才放心,便驱车回乡里。

庄重信带马小乐到揭牌场地去察看,两米高的水泥台上,一块三米长两米高的红石板已经立起,上面镌刻着“金沙药材种植基地”几个大字,下面还有详解,什么金奥通公司与沙墩乡合作开发之类,不少字数。

“到时大红布一蒙,挂朵大红花,鞭炮一响,啥都成了。”庄重信笑道,“但愿这个基地能带来丰厚的收效。”

“那还用说!”马小乐点点头,转身望着岭下大片庄稼地,被纵横几条路隔成好多块,种着各种庄稼。

“这块地有灵性,灵就灵在那条小灌溉渠上。”马小乐指指穿插在地里渠道,“到时把渠道清理清理,加宽挖深,两边再打上水泥小道,可以搞个垂钓中心。”

“不错!”庄重信道,“零零散散地能上不少项目。”

“慢慢来。”马小乐笑道,“庄书记,我要把沙墩乡打造成一流的乡镇!”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乡里,马小乐说今天不喝酒,在食堂随便吃点,早点休息准备明天忙事情。不过乡里的食堂不比农林局的,马小乐看看烂乎乎的稀饭和皱巴巴的馒头,没了食欲。

“庄书记,你这食堂也太差了,跟以前简直没法比。”说到这里,马小乐想起了柳淑英,这个已经在他心里扎根发芽的阿婶,现在怎么样了呢。

“老弟,我正想抓这事呢。”庄重信道,“是亲戚承包下来的,不好说得太重。”

马小乐没听庄重信说话,想柳淑英想得出神,他决定今晚打电话给她,多少也了解点情况。

【434】 不去县里

和庄重信吃过饭,马小乐就回招待所去,杜小倩早已等在那里。马小乐实在没那个心思,便对杜小倩说这两天忙事情,正准备帮她朝县里调动。

这话题总是能让杜小倩的注意力发生百分百转移,对于她来说,到县里去上班这事,是压倒一切的。“马局长那你忙吧,我不打搅你了!”杜小倩心里泛起阵阵喜悦,神采奕奕地扭着小身子走了。

马小乐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琢磨着打通柳淑英的电话,该说些什么。曾经那么熟知,现在觉得有点陌生了,毕竟那么长时间没有联系过。

拨了电话,手有点抖,马小乐索性躺下来。

通了,电话里柳淑英问候的声音像泉水一样流进马小乐心间,这一刻,马小乐异常激动,不自觉地坐起身子。

“阿婶,你想死我了!”马小乐忍不住大叫起来。柳淑英呵呵一笑,说她还没老呢,耳朵不背,听得清楚。柳淑英这么一笑,马小乐的心彻底敞开亮了,本来还以为要在沉闷的气氛中苦诉衷肠呢。

“阿婶,我不知道跟你说些什么!”马小乐道,“要说的太多了,不知从哪儿说起!”

“那就慢慢说嘛。”柳淑英的柔气,让马小乐那里异常强硬。

“我想跟你睡觉!”马小乐毫不掩饰,他觉得在柳淑英面前什么都不用遮挡。

“你……”柳淑英显然没料到马小乐会这么直白,“你说啥都。”

马小乐嘿嘿直笑,避开刚才的话题,问柳淑英在那边还好么。柳淑英说还不错,目前手上经营着一个茶楼,还有一个快餐厅,如果发展顺利,她要开个酒楼。马小乐说那还真不错,并问柳淑英什么时候回家来看看。

“春节吧。”柳淑英说,“今年春节要回去。”

“太好了!”马小乐道,“阿婶,春节的时候,我带你到县里、市里转转,你看看如果这边合适,就到这边来发展嘛!”

“也行,只要合适就可以。”柳淑英道,“我想离小南庄村近一些。”

“阿婶,你早就该有这个打算了。”马小乐道,“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可不知为啥,感觉缺少股勇气去找你,还是回来好,离得近,半夜起来也能去看看你嘛!”

柳淑英沉默了一小下,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清的声音说:“我也想你。”不过声音虽小,马小乐却听得清,他正巴望着柳淑英这么说呢,对上号了。

“想我怎么不找我!”马小乐心里蜜蜜的。

“我不想影响你。”柳淑英道,“小乐你结婚了么?”

“结个屁。”马小乐道,“还早得很,谈了个女朋友,现在出国了,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她是啥意思。”

“那你为啥不主动点问问人家?”

“这事不是问不问的问题。”马小乐道,“她要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一天问一万次也没用。”

“不管咋说,争取争取嘛。”

“行了阿婶,你别开导我了,现在就想说说你,我想知道你的一切。”马小乐道,“你跟我慢慢说,我好好听着。”

“有机会见面的时候再说,不在电话里讲。”柳淑英道,“最近在忙点事情,很分神。”

“啥事呐阿婶,跟我说说,没准我还能帮帮你呢!”

“跟你说你也帮不上。”柳淑英道,“今天就这样了,挂了吧?”

“那么着急干啥。”马小乐可舍不得,“阿婶,那你简单跟我说说,你变了么?”

“啥变了没?”柳淑英道,“就是变老了点。”

“嘿嘿。”马小乐笑得有点坏,“阿婶,那你身上的皮不是松了么,这样吧,见面的时候,我使劲给你紧紧!”

“知道你又要乱说了。”柳淑英笑了,“小乐,不说了啊,我挂电话了?”

柳淑英这种征求性的问话,让马小乐很有满足感,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让人舍得挂电话。“阿婶,别挂电话,就这么开着,你睡觉的时候也开着,我听听你呼吸的气息也好呐!”

“你别这么讲,阿婶真的有事要做,等忙完这阵子再好好说。”

看来柳淑英真有要紧事,马小乐也不能再强求,不过总得来说,心情还是极好的,柳淑英看来对他还真没变,这就行了,知足!

兴奋的马小乐把手机扔到一边,捶着床喊了调子,就是以前晚上在村外经常吼的十九少一摸。

招待所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深更半夜唱黄调。

第二天早上,马小乐睡得正香,徐红旗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马局长!”

马小乐一惊,抬起头看了看,又摔在床上,“红旗,你说你,昨下午请假回家,来了也碰不到你。”

“家里有点小事,回去处理一下。”徐红旗笑道,“这不一大早就来了么,刚才庄书记让我来喊你,说早点起,上午事情多。”

马小乐一听才恍然,邹筠霞晌午还要来揭牌剪彩呢,昨夜给柳淑英电话后太兴奋了。马小乐觉得,他在柳淑英面前可以放下一切,那种放松是其它无可取代的。

“嗳,小乐,我进来的时候,听服务员说你昨晚发情了?”徐红旗一脸奸笑。

“服务员说的?”马小乐坐起身来一歪脑袋,“我看是她们发春了!”

离开招待所的时候,马小乐狠狠瞪了前堂的服务员一眼,走了两步觉得还不解气,返回头走过去,“丫头,下次我晚上唱歌你会习惯的,不习惯就回家种地卖豆腐去!”

徐红旗在一旁看着嘿嘿直笑,过来把马小乐拉走,说跟小姑娘一般见识干啥,要不下次直接拖到房间里。“红旗,你学坏了!”马小乐抬手点了点,“你小子以后注意点,要不肯定出事,出吊事,事出在吊上!”

徐红旗低着头直笑,就是不说话。

马小乐来到庄重信办公室,庄重信精神抖擞,“都准备好了。”

“行,把鞭炮红花啥的都搬到地头吧,准备工作一定要到位。”马小乐摸起电话,呼叫邹筠霞,她正准备动身。放下电话,马小乐问庄重信中午酒宴怎么安排。庄重信说肯定得到县里去,乡里条件实在不行。马小乐想想也是,不过这事不急,揭牌后再说也来得及。

马小乐提前了半小时,在来沙墩乡必经的路口等候。

将近十点钟的时候,马小乐看到了两辆小轿车拖着尘烟飞驰而来,邹筠霞到了,马小乐赶紧招手。

“邹董,咱们直接去现场吧!”马小乐伸手跟邹筠霞握了握,这个象征性的礼节,在这种场合是少不了的。

十分钟后,到了揭牌场地,庄重信带着乡里一行人列队鼓掌。下车后,马小乐一一作了介绍,开始进入正题,剪彩。

鞭炮齐鸣,有些震耳欲聋,但高涨的情绪完全忽略了这种不适。“邹董,你跟庄书记一起动手吧!”马小乐指指蒙在红石板上的红布。邹筠霞点点头,和庄重信对视一笑,两人一人拉一角,拽了红布。

“啪啪啪……”鼓掌声大了起来,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也很突出。

此时,几个临时招募过来颇有点姿色的小村姑用大铁盘子端着连体大红花上场。

“来吧来吧!”邹筠霞和庄重信并排站着,对马小乐直招手。马小乐牢记伍家广的话,农林局只是牵线搭桥,不参与具体事务,一切都让金奥通公司和沙墩乡来办理。虽然今天马小乐没请媒体过来,但邹筠霞带来的人中啥也不缺,照相机摄像机都有,马小乐怕被拍着了,万一哪天流落出来,会被抓到啥把柄。

“不了不了。”马小乐连连摆手,后退两步,显示坚决不靠前的决心。邹筠霞看看,也就不再招呼。

一切形式搞完,马小乐领着邹筠霞转了转。

地里大片水稻已经抽穗,长势喜人。“邹董,明年就看不到水稻了。”马小乐抬手指指,“还有那些,花生、玉米啥的,统统都拿掉。”

“这地确实不错。”邹筠霞道,“我看应该早点搞些配套措施,为今后的旅游休闲项目作准备。”

“昨天我就跟庄书记谈过了,那条灌溉渠,要重新挖一挖,两边打上水泥小路,或者铺砖也行,再建些亭子,可以搞垂钓。”马小乐又指着田间小道,“那些小路也要硬化,最好两边竖水泥杆子,中间用细竹竿或者铁丝连起来,种上爬藤,到时可以形成道道绿色的观赏通道,走在这里面看那些芍药、金银花啥的,那是啥感觉!”

马小乐滔滔不绝,带着邹筠霞在地里转了一圈,讲了很多构思,都得到了邹筠霞的认可。“我觉得在岭上面还可以建一个竹园,原生态的,那里水渠多,好布置。”邹筠霞道,“把竹林搞大,里面建吊脚小楼,供游人歇脚或过夜。”

“那投入就大得大了。”马小乐呵呵一笑,“不过形势好了可以搞,但现在我觉得主要是把基地给搞搞好!”

“那当然,得一步一步来。”邹筠霞笑道,“我对基地充满信心!”

“嘿,邹董的信心就是一切的保证!”马小乐点着头,笑问邹筠霞,“中午的酒宴,我跟庄重信商量好了,到县里去吃,乡里的条件差。”

“不去。”邹筠霞看着马小乐,摇摇头。

【435】 旅游河

邹筠霞的摇头,让马小乐一时不知道该说啥,难道要到市里去?

“邹董,还要赶到市里去?”马小乐呵呵一笑,“就是咱们现在立刻动身,估计到市里也得过晌了。”

“我没说去市里呐。”邹筠霞道,“就在这里吃,农家土菜的味道很好,而且污染也少,吃得放心。”

马小乐听了,摸着脑瓜子不好意思地笑了,“邹董,这事好办呐,我还以为你要回市里头去!”

马小乐当下就对着远处的徐红旗大喊起来,徐红旗颠颠地跑过来,聆听了马小乐的一番指示,扭身而去,骑着摩托车“突突”地走了。邹筠霞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低了,庄重信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到榆宁大酒店,每人标准不低于五百块,酒水自带。可现在农家土菜,那还花多少?

不过邹筠霞还提出一个要求,尽量卫生一点。说得是尽量,其实是一定。邹筠霞说她在家里也做菜,要亲自下厨看看。不过这也难不倒人,徐红旗在马小乐的吩咐下,到乡里最好的酒馆“如意饭店”下了命令,赶紧给厨房来个彻底的大扫除,菜板、抹布啥的,全换新的,看起来清亮。

既然留在乡里吃饭,时间就宽裕多了,马小乐带邹筠霞在地里转了大半个圈。其中围绕着灌溉渠搞垂钓中心的事,邹筠霞很感兴趣,马小乐说搞垂钓中心有点不实在,搞个小小的游乐项目还可以,要搞垂钓中心,那得到小南庄村村东的河里去。

邹筠霞一听,很上紧,说那去看看。马小乐说看看就看看那,他可以做个地地道道的向导,从而说出了老家就在小南庄村的事。邹筠霞听后,更是要去,说去看看马小乐的家是啥样子,风水肯定不错。马小乐没将马长根和胡爱英不是他亲生父母的事告诉邹筠霞,只是说他父母一直住村里,他因为要看果园住在村外。

“那就到你村外的住处看看。”邹筠霞道,“没准还有啥狐仙吧。”

“狐仙?”马小乐呵呵一笑,“没有女鬼就算好了,那么空旷的地方,夏天里到处都是庄稼,隔三挡五的,不见个通透,谁知道有啥鬼东****地里呐。可到了冬天,地里除了越冬的小麦,啥都没了,就剩路边的枯枝碎叶,北风一吹,‘呜呜’地跟鬼嚎一样,要是再下个大雪,那萧条劲儿,别提了。”

“瞧你说的,那么美的自然景色被你说得这样子,生在福中不知福。”邹筠霞坐在马小乐的破普桑的副驾驶位置,看着路边郁郁葱葱的庄稼,很是兴奋。

“邹董,那是因为你住在城市里,钢筋水泥都看够了,所以觉得好,可我打小就在这环境里,没啥感觉了。”马小乐道,“邹董,你知道咱乡下孩子看到市区那钢筋水泥大楼有多兴奋么!这么跟你举个例子吧,邻村山口子村就有个老伯,家里俩儿子一闺女,他每个月都带仨孩子去县城转一圈,就指着路边的高楼大厦告诉他们,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就住这样的大楼!还别说,效果真是出奇的好,人家仨孩子全都考上了响当当的大学,就这事,乡里还特地奖励了两千块钱!”

“不同的环境早造就不同的观念。”邹筠霞听了一笑。这时,车子也已在小南庄村南停下,“邹董,咱们走村外的路去看东河,先经过我看果园的房子,然后穿过果园,一目了然。”

“好。”邹筠霞跟着马小乐,小心抬着脚步,没办法,穿了高跟鞋,走田间小道自然不方便。

“邹董,下次可得想好了,再下乡来要传平底鞋子。”

“我的车里有备用鞋子。”邹筠霞道,“刚才不是没让我的车子来嘛。”

“哎呀,那可要劳你受苦了。”马小乐笑道,“不过以后要是旅游休闲项目搞起来,起码要用砖头铺一条硬化的小路,你穿高跟鞋也没啥不方便的。”

说话间到了房子,马小乐掏出钥匙开门而入。门后的狗子对马小乐算是熟悉,没叫。不过邹筠霞还是很害怕,“小马不行,把狗拉住,它绳子那么长,一下就能拦到门口了!”

“呵呵。”马小乐大咧咧地回过身来,伸手一把拉住邹筠霞的胳膊,“邹董别怕,跟着我还有啥好怕的!”

就这么一拉胳膊,邹筠霞顿时异样起来,稍带羞涩地跟着马小乐小心翼翼地进了院子。不过刚进院子,马小乐就松开了手,“邹董,看看,茅草小屋,这就是我的窝!”

邹筠霞心里辨不清是啥滋味,只是转着身子看了一圈,“环境多好。”说完,走到正屋门口。

正屋没锁门,这是马长根的习惯,院门锁了,正屋用不着上锁。

屋里很利落,还是老规矩,马长根隔三差五就来住住,保个人气。

“邹董,看到了么,家徒四壁,说的就是我马小乐哦。”马小乐不想在这里耽误多长时间,指指外面,“时间不早了,先去看看东河吧,乡里的人还都等着咱们回去呢!”

“好啊。”邹筠霞笑道,“先去看看河,没准条件合适,还有大文章可做呢。”

出门的时候,马小乐没再拉邹筠霞的胳膊,但这似乎也在邹筠霞的预料之中。两人出了院门,马小乐回身上锁,然后一直朝东走。

果园里泥土松软,邹筠霞的高跟鞋实在是走不便。马小乐便带着她向北走了一段,然后沿着田埂向东,直达河堤。

“喔,这么漂亮!”邹筠霞看着河里绵延南北的青翠芦苇,不由地感叹起来,“瞧这些芦苇,就连水草就那么喜人!”

“怎么样邹董,这里可开发不?”马小乐捡起一块石头,奋力抛进芦苇荡里,两只水鸟立刻“喳喳”地飞了出来,向芦苇更深处飞逃。

“开发成旅游河!”邹筠霞抬手比划了一下,“芦苇丛中间,修建一条木板栈道,进去可以近距离接触,没准还可以看到水鸟窝呢。”

“邹董,你瞧下游那块,那么大水域,是不是做垂钓中心更合适呢?”马小乐手指南面,邹筠霞眯着眼望去,果真是一片阔大的河面。

“就算天气干旱河中无水,那片河面也是有水的,因为底下是沙塘,可以泉水出来。”

邹筠霞点点头,“还有河堤上,再建一排高角楼,这里也可以让游客过夜。”

“那这下投入可就大了。”马小乐道,“照乡里的财力看,估计十年八年也办不齐。”

“这个回去我和其他董事再商量商量。”邹筠霞道,“我很看好这旅游河的开发,如果可以,就和上面的药材种植基地形成了呼应,休闲度假的张力就大了,更具吸引力。至于刚才在基地说竹林的事,那个倒可以先不考虑,凭着这条河的大优势不利用,那就有点不明智了。”

“邹董,我现在有点怀疑你是搞药的了。”马小乐笑道,“怎么对这种旅游项目如此关注?”

“搞药业,想搞大很难,关键是技术研发跟不上,像金奥通公司,在咱们通港市来说名气还不小,但再朝外走走,就没啥名气了,没有名气,高级专业人才是不会落脚的,所以发展是缓慢的。”邹筠霞道,“所以嘛,得换种发展思路,通过其它方式来实现资金积聚,来扩展实力,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等有了足够的实力,还得请你那中宣部的朋友帮帮忙,看看国家级各大媒体,多给报道报道。”

“哦,邹董果然厉害,雄心大志比男人都强!”

“那也不完全是,其实有时我挺矛盾,想想那么努力干啥呢。”邹筠霞轻叹一口气,“一个女人,什么样才是成功?”

“人和人不同。”马小乐道,“想邹董这样,肯定市叱咤风云式的人物了!”

“又给我戴高帽子了。”邹筠霞笑道,“现在没别人,可以喊我邹大姐了,邹董这个词,别人喊着我舒服,你叫起来我总是觉得有点别扭。”

“好好好,邹大姐。”马小乐嘴巴可快着呢,“我绝对不是给你戴高帽,你的气魄真是令人慨叹的,搞什么事都是大手笔,而且目光长远目标明确。”

“什么气魄长远的。”邹筠霞道,“那只是个蓝图而已,空的,没准明天我就改变注意了。”

马小乐刚想再拍几句,手机响了,庄重信催他快回去,时间不早了。

“哟,邹大姐,都快十一点半了,咱们先回乡里吧。”马小乐笑道,“等基地有形了,没事你就来看看,到时我一定全程陪同!”

“好,一言为定了!”邹筠霞伸出巴掌,马小乐心领神会,抬手迎了上去,“啪”一声脆响,算是就这么定了。

两人从河堤返回村南,上了车就往乡里赶。

“小马局长,奥迪A4那车没有现货,不过我已经订了。”邹筠霞摸摸普桑脏兮兮的车窗,“经销商说十个工作日可以提货,到时你可得过去。”

“诶呀,邹大姐,你看这,让你这么破费多不好意思!”马小乐心花怒放,但面上还得客套一番。
TOP Posted: 03-28 15:09 #216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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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 留乡里

“有啥不好意思,都是你劳动所得。”邹筠霞对马小乐笑道,“很多时候人会高估自己的贡献,但也有时候会完全忽视。”

“邹大姐,那你说我从你那得辆车,还心安理得?”

“就该这么想!”

邹筠霞说到这里,话题一转,问中午会有什么农家土菜。马小乐明白,邹筠霞不想说得太明白,是想留点余地,关键时刻没准还能周旋一下。不过马小乐对这些并不在乎,他邹筠霞能周旋些啥?无所谓。

“啥土菜?”马小乐打着方向盘,拐上大路,“这个还真说不准,素得无非就是那几样,就是不知道能碰到啥野味,要是运气好,有农民捉的野鸡、老鳖、鳝鱼啥的,口味都很不错,新鲜着呢,而且做得方法都是家常菜方式,原汁原味,在城里是很难吃到的。”

马小乐边介绍边咽口水,惹得邹筠霞呵呵直笑。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快,没多会就到了乡政府,庄重信一行正首期待。

“哎呀马局长,你看你,把邹董事长带哪儿去了。”庄重信呵呵一笑,“走吧,赶紧吃饭去!”

左拥右簇,一帮人来到了如意饭店。厨房里的菜都还没下锅,等着邹筠霞来“视察”呢。邹筠霞和马小乐一番畅谈后,早已把这事给忘了,经庄重信一提醒才又想了起来。不过转念一想觉得如此做法有点苛刻,似乎对乡里有些不敬,便道:“庄书记这么认真,呵呵,这农家土菜你们做得最地道,只管放开做了。”

马小乐一听邹筠霞的话,立刻就明白她的意思,忙对庄重信说是他传话有误,邹筠霞很随和,没那么严格的讲究。

落座,两桌。

庄重信和马小乐、徐红旗几个人陪邹筠霞他们一行坐一桌,乡里帮忙的其他人坐一桌。

菜肴还是相当丰富的,马小乐说的那几样都有,不但有野鸡,还有野鸭,煲了一个汤,味道不是一般的鲜美。蔬菜更不用说了,鲜灵灵的韭菜茄子,滑嫩爽口的山药,还有脆生生的藕片,吃得邹筠霞连连点头,说到时搞起休闲度假游项目后,再把农家土菜也拉上项目。

“真是要搞?”庄重信看着马小乐,眼光透出殷切的期望。

“庄书记,邹董高瞻远瞩,搞得都是大手笔,她看好小南庄村村东的河了,要把它开发起来,搞旅游河!”马小乐言语间多是兴奋,“到时和药材种植基地形成呼应,拉长休闲度假游的链条,这对咱沙墩乡来说,可是个难得的机遇啊,很有可能就成为榆宁乃至通港第一村呐!”

庄重信显然是被马小乐的描述给感染了,再加上点酒精的作用,站起身来要代表沙墩乡父老乡亲敬以邹筠霞为首的金奥通公司一行,并表示,沙墩乡将最大可能地提供各种便利,协助公司搞好一切发展。

“不是协助,是合作!”邹筠霞一般不会拒绝这种敬酒的要求,不过她提议应该把马小乐给带上,因为他起的作用很大,算是个功臣。庄重信当然乐意,他巴不得马小乐多喝点。马小乐知道邹筠霞的提议是不能弹开的,索性主动地站起来加入。

邹筠霞多少也属于性情中人,酒桌上难免会豪爽,酒桌上一豪爽那就没法说了。就拿这场酒来说,一直喝到下午四点多才结束。

晕了,是轻的,走路不稳才算一般,更有几个“现场直播”后,被架到招待所休息去了。要说邹筠霞啥场面没见过,怎么在小小的沙墩乡就有点“失态”?那是因为邹筠霞很多时候不是一个拘于小节的人,而且今天心情又特好。

“小马!”邹筠霞也不喊局长了,“就我说那旅游河的项目,现在我可以告诉你,百分之九十是会成功,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看相关政策,那条河属于哪里管。”

“在我们沙墩乡,当然是我们乡里管!”庄重信道,“需要啥政策,我给!”

“庄书记,这事我得回去看看。”马小乐对庄重信道,“那条河没准县水利局会插手,要按道理说,那河的管理权限应该在水利局,搞项目必须拿到水利局批文。”

“水利局也没问题。”庄重信语气肯定,“水利局局长跟我是老同学,这事跟他商量还成问题么!”

一切皆大欢喜,邹筠霞放得很开,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庄重信一看咋办,不能没有节目,边让徐红旗赶紧安排,去北面水库里钓鱼。其实这时候玩啥都行,只要有个事做。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水库。马小乐来到这里,陡然想起了庄重信的外甥女林佳萍,那个大女人还是颇具点味道的。就在这水库边上,他俩曾约定过,来这里,洗洗弄弄,弄弄洗洗,干净方便快乐无限,可惜的是,实践的次数实在太少。马小乐望着水边那块光滑的大石头,当初被他视为“石床”的,面貌依旧,但现在人却远隔一方了,林佳萍靠了老头子去了省商业局,到现在一直没啥消息。“也好,就这么的吧,一了百了,倒也省去不少麻烦事。”马小乐不知不觉自语起来。

“老弟说啥呢。”庄重信瞅了个空子走过来,“我瞧见情形不对,那邹筠霞对你好像特有那么点意思。”庄重信说完,眯着眼笑了,酒精的作用让他的脸看起来像酱红色的猪肝。

“啥话!”马小乐扭过头,不想看庄重信的脸,“她是啥岁数的人了,再说人家是啥级别的,对我有意思,想干啥?”

“想干你!”庄重信胁肩一笑,说完这话扭头走了,大声说道,“今天得调条大鱼!”

马小乐看着庄重信的蹒跚离去的背影,嘿嘿直笑,这家伙今天看来真是喝多了,和平日里不太一样。不太一样的不只是庄重信一人,来的人除了司机,都不不正常了。

马小乐没那个心思钓鱼,来这里无非是陪邹筠霞而已,让她尽兴就成。庄重信刚才的那番话,马小乐怎么会不知道?上次在市区银龙国际酒店,邹筠霞落荒而逃让马小乐把不住头脑,但现在马小乐可以确定了,邹筠霞还就是想那事。上午去看东河的时候,在院门口,马小乐看似无意地拉她进门,就已经试探出来了。邹筠霞的手,像是有吸力一样靠着他的手,而且指尖触动的韵律极其明显。

怎么办?按马小乐的本意,他宁愿邹筠霞没有那个想法,因为他对邹筠霞有种钦佩感,她慷慨帮助了魏小梦,她又那么强势地经营着金奥通药业公司。

钦佩产生不可抗拒力,马小乐承认他对邹筠霞的要求没有力气说出“不”字。

事实证明如此。

晚上,邹筠霞没有回去,留在了沙墩乡,继续喝酒。之后,乡招待所,小小的一个地方,热闹起来,像过年一样,打扑克、搓麻将,直闹腾到下半夜。

邹筠霞喜欢打麻将,马小乐、庄重信还有霍爱枝陪着。牌桌上,邹筠霞就发出了强烈的信号,眼神就不说了,桌下面的脚几乎就黏在马小乐的脚脖子上。

入夜,三更时分,邹筠霞的房间里传出极为兴致的一声长嚎。

“我要把基地的三分之一股份给你,无偿的,无偿的……”邹筠霞呓语着,抱着马小乐的肩膀不断摇晃……

次日早上,艳阳大照。

“好兆头啊!”邹筠霞满面红光地走到大院中间,庄重信刚好过来,请他们去如意饭店用早餐。

“邹董,你带来了一片祥光呐!”庄重信哈哈大笑,“今个一大早我起来算了一笔账,单说药材种植基地,明天投产就能初见成效,大概是我乡里七八成的收入了!”

“这只是刚开始,等过两年成熟了,你再看效益如何吧。”

“那都是托邹董的福了。”庄重信笑道,“走吧,现在去吃个早饭。其他人都吃过了,就还有你和马局长。”

“哦,马局长也还没起呐。”邹筠霞稍稍有点异样,但随即用大笑来遮掩,“哈哈,估计跟我一样,昨天喝得太多了,睡觉特别沉。”

“邹董,我说句公道话。”庄重信半开玩笑地说,“我干保证,你绝对比马局长喝的多!”

“这么绝对?”

“嗯。”庄重信笑道,“因为你是贵客,马局长怎么说也是咱沙墩乡人,他肯定得让你满意呐!你说,你能喝不多?你要是喝不多,那就是马局长的不对了。”

“啥喝多喝不多的。”马小乐不知啥时冒了出来,还揉着眼睛呢,“庄书记,昨天中午喝得不少,晚上又被你灌了那么多,到现在头还晕呢。”

“就是,庄书记也太热情了。”邹筠霞跟着说了一句。

“呵,邹董,我可没灌你,你晚上喝多肯定是马局长灌你的,不过怎么灌的,灌的是啥‘酒’我可没看到。”庄重信边说边对马小乐挤了下眼。

马小乐明白,心想庄重信太小看邹筠霞了,不要以为她不懂。“庄书记,不说了,赶紧吃早饭去。”马小乐对庄重信摆摆手

【437】 姓姚的来找

“好,吃早饭去”庄重信点点头笑了

邹筠霞说包还在招待所房间,让他们等一下,他回去拿包

“庄记,你别在邹筠霞面前搞这套,她可啥都懂”马小乐道,“你说她晚上喝多了肯定是我灌的,你还没看见怎么灌的、灌的是啥,你以为她不明白?”

“这她都能听明白?”庄重信拉起眉毛,很不相信

“她要是不明白,我‘马’字倒倒过来两圈写”

“倒两圈?”庄重信拉起的眉毛又皱起来,“那不还是个‘马’字么”

“别管是不是那字”马小乐噗哧一笑,“我的意思是要坚决表明邹筠霞肯定知道你话的意思,为啥你知道不?”

庄重信摇摇头

“昨夜里她说得话跟你说的差不多”马小乐道,“她说她被灌完白酒又灌白浆”

“诶哟,这个邹筠霞,还真不是一般女人”庄重信道,“你说会不会生气?”

“不会”马小乐道,“昨晚我跟她谈了不少,我说你跟我的关系没得说,绝对可以信任”

“哦,还好还好”庄重信连连点头,“可不要偶尔开次玩笑,把正经事给毁了,影响那药材种植基地的事情,那可就真是要悔破头了”

话间,邹筠霞从远处走过来了,精神饱满

“老弟,瞧她那精神劲儿,可给你灌好喽”庄重信笑道

马小乐嘿嘿一笑,“旱庄稼得了大水,你说能没精神么”

“庄记你们说啥呢,这么开心”邹筠霞还没到跟前就说起来

“说你呢,邹董”马小乐笑道,“你的到来,沙墩乡政府大院光亮了不少呢”

“马局长你又给我戴高帽了”邹筠霞一脸灿烂,“不说了,赶紧吃点早餐,上午得赶回个公司去”

三人朝大院外走去

经过值班室门口,马小乐想起该看看门卫老孙,便让庄重信和邹筠霞先去,他拐进值班室,给老孙上支烟,问候一下

“行,马局长你绝对行”老孙对马小乐问候非常满意,“你还能再朝上升”马小乐对老孙的话很相信,当初他被冯义善弄到值班室分发报纸的时候,老孙就说他早晚要离开,还能有更好的机会,现在都一一印证

“孙大爷,你说我能升到啥位置?”马小乐问了一句

“啥位置?”老孙拉了拉鼻梁上的老花镜,“比县长还大”

“呵呵,比县长还大,那就是记喽”马小乐大笑起来,地老孙挥挥手,向外走去,“好啊,将来我比县长还要牛”马小乐知道这是老孙胡说的,不过他宁愿相信,就当是图个吉利,他当然想混个比县长还大的职位但是想到宋光明和吉远华,马小乐心里就有点打鼓,这两个拦路虎,他还真有点拿不住不过马小乐相信事在人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会逾越他们当然,马小乐也相信,这两个人倒下去,会凶狠地反咬,不过那不怕,等占了优势,直接一棍子把他们打死过去

想到这些事情,马小乐的心事又重了,早饭后送走邹筠霞,自己也匆忙回县里

回县里是想找宁淑凤问问,吴大栓那边有没有消息马小乐希望多少有一点,有了就可以付诸行动,要不老是这样坐等,心里发焦如果前段时间没有沙墩乡药材种植基地这事忙着,肯定早等不下去了现在基地的事已经定音,马小乐又开始着急左家良的事来了

还好,消息有一条

一家名为“流宇”的玻璃厂,与红旗化工厂有长期的买卖关系,但三年前该厂就开始欠账按理说这种情况发生,应该立即停止买卖合同,不过流宇玻璃厂直到现在仍与化工厂有着密切的往来,而且每年的销售数额还略有增长有点不方便的是,流宇玻璃厂不在省内

“不管怎么着,我都得抓住这个机会”马小乐攥了攥拳头,“我干保证,单单这里面的勾当,就绝对够把左家良给办倒”

宁淑凤同意马小乐的看法,但她告诉马小乐,事情肯定不是那么简单就找出问题来的,他们既然有勾当,肯定有防备有对策,估计会有很多“合理”的说辞,来规避掉潜在的危险

马小乐说困难肯定会有,但一定得去试试,有时看上去复杂困难的事情,其实很容易攻破

“但愿如此”宁淑凤支持马小乐,并拿出一个证件,马小乐一看,好家伙,检察院反贪局工作证,持有人竟然是他自己怪不得前些日宁淑凤找他要找照片,原来就是为这事

“宁大姐,你也搞这个?”马小乐不敢相信,这东西竟然能从宁淑凤手里拿出来

“我的一个多年好姐妹,彼此信任,她有关系,我托她弄的”宁淑凤笑道,“是不是不敢相信,身为国家工作人员,竟然还帮别人搞这种事情?”

“是的,不过原因不是因为你是国家工作人员,国家工作人员又怎么了,坏得流脓的人也多了去,办张假证算啥”马小乐道,“关键是我了解你的品性,按常理来说,你是不可能做出这事来的”

“嗯,你说的也对,按照常理我是不会这么做,但这次情况不同,首先是为了真正揪出蛀虫,其次是因为你,如果换作别人,你觉得我会这么做?”宁淑凤看着马小乐,目光中透着坚毅

这种目光让马小乐心无旁念

“宁大姐,我觉得还应该再弄一张,要不我一个人还真有点不得劲,我可不是孤胆英雄”马小乐想让宁淑凤也帮金柱办一张

“可以,不过没必要”宁淑凤道,“一般办案时,不论去多少人,一个人出示证件就够了,没有人会像查身份证一样仔细”

“哦,那就算了”马小乐道,“真希望这次能捞出点东西来”

“尽力做就是”宁淑凤道,“后面还有线索呢,一家不成再来一家,总归会有收获”

马小乐很感激地看了看宁淑凤,离开了他不愿意多留在宁淑凤面前,因为他不想看到宁淑凤那种复杂的眼神,渴望着而又拒之千里现在马小乐宁愿宁淑凤在那件事情上据他千里之外,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觉得要是和宁淑凤没有那一层关系,他受到的某种鼓舞和感动会更大一些可是,如果没那层关系,宁淑凤还会这么帮他?

接下来得找金柱,马小乐让他赶紧来县里,有事要商量不巧的是,金柱拉肚子正厉害着,浑身乏力不说,还一身屎味

手头上没啥事,就汇报下工作马小乐找到伍家广,把沙墩乡药材种植基地的事说了说,总体形势很好伍家广对马小乐似乎很放心,说好,有时间就整理个材料,他向钱县长再汇报一下,没时间就算,等明年见成效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想到过几天要去流宇玻璃厂办事,马小乐对伍家广说得请个假,有点个人问题要解决伍家广抬头看看马小乐,呵呵一笑,说找媳妇了?马小乐连连点头,说就是那事,现在年龄不小了,父母催得可急呢,先谈个试试,带回老家过几天,让父母过过堂

从伍家广办公室出来,马小乐得意地掏出香烟点了,他觉得最近还行,几件事都比较顺,得去烧几柱香

榆宁县城东南方向,有个小庙,别看庙小,据说年代相当久远,里面的和尚主持已经参悟人道,通透世事

马小乐带了六千块钱去上香,小庙里的和尚很高兴,个个喜笑颜开,只有主持面如枯木,看不出半点反应

“施主略有小成,但道途阻大,心生疑惑而郁郁不决”

马小乐拜首,“大师赐教”

“不决者不觉也,大忌”主持说到这里,微微睁开双眼,“施主,去吧,放开手脚,要在斗争中使自己正确,不要等正确了才去斗争”

醍醐灌顶,马小乐豁然开朗,满心欢喜地回到住处“老天保佑我,早晚搞垮吉远华他们”马小乐抱着膀子,对着镜子微笑,“这次一定要拿下左家良”

为了把握大一点,马小乐有空就到办公室,上网查询流宇玻璃厂的一些相关信息流宇玻璃厂,广告不少,看来效益不错,按理说不会没钱给生产玻璃的原料钱根据宁淑凤提供的信息,红旗化工厂每年数百吨纯碱卖过去,也就几十的事情,如果连这点款项都付不起,那流宇玻璃厂早就该倒闭了

流宇玻璃厂的问题是毋庸置疑的,但只有这么一个厂能有多大力度?要知道,纯碱是红旗化工厂的主打产品,年产量远远不止几百吨,其它纯碱都销售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其他买家都像流宇玻璃厂一样,一直拖欠货款?看来如果宁淑凤不弄到更多的内部资料,想弄掉左家良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马小乐正想得出神,门卫来了电话,说有个姓姚的女人来找他

姓姚的?马小乐皱起眉头,是姚婧么?她不是刚到新西兰去了么,难道过得不如意回来了?

【438】 教育局里

马小乐下楼去迎见,毕竟是新西兰的来客。不过让他诧异的是,来客竟然是小南庄村人,姚晓燕。

“哟,这不是晓燕么!”马小乐咧开嘴笑了,不管怎么说,在单位里见到老家的人,还是蛮激动的。

“马局长,我是来培训的。”姚晓燕很拘谨,两手不知道搁哪儿,捏着裤边直搓,“上次你不是说来培训的时候就找你嘛。”

马小乐想起来了,那可是答应过姚晓燕的,要带她去教育局。其实去啥教育局,就是个幌子而已,让她教小学课程,让庄重信一句话就办妥。“诶哟,你看我,事情一多脑瓜糊涂了。”马小乐笑道,“不过我也不知道你培训来了,走吧,到我办公室坐坐,你的事情我马上给你联系,今明天两天抽时间就办了。”

“好,好啊!”姚晓燕面露喜色,跟着马小乐上了楼。

一进办公室,姚晓燕又追问了一句,“马局长,你说就这一两天能把事情办了?”

“那是,我还会骗你?”马小乐倒了杯水,“来,喝口水。”

“哎呀,怎么让你倒水来了呢!”姚晓燕慌里慌张地站起来,不过马小乐按着他的肩膀坐了下来,“你来我这里就是客人了,跟在村里不一样,给你倒杯水很正常嘛。”

姚晓燕局促地点点头,端起水来喝了一小口。

“晓燕,来培训几天呐?”

“一个星期。”姚晓燕道,“今天是第二天,本来昨天就要来找你的,可时间没来得及。”

“怎么不打我电话?”

“唉,我把你号码记下来了,专门拿纸写下来,可洗衣服时忘记掏出来,揉碎了。”姚晓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看你,原来也是个大马虎。”马小乐呵呵一笑,“我这有名片,拿张给你。”就在马小乐起身拿名片,然后转身的那刻,姚晓燕做了件非常大胆的事情。她也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六只指飞绕,解开了短膀小褂的扣子,然后两手绕到背后,打开“双眼罩”,捋了一半下来,送夸夸地耷拉着,里面两个玉团,半隐半露。

这场景,马小乐头皮一紧,使劲眨巴了两下眼睛,甩了甩脑袋,没错,是真的,眼前的姚晓燕自己解了,白溜溜的那一片竟还有点晃眼。“晓燕,你这是……”马小乐张大嘴巴,傻愣愣地瞅着姚晓燕。

“我不是说过么,什么事都依你。”姚晓燕红着脸蛋,眼睛微闭,她不敢看眼前的一切,“我知道你想睡我,来吧,我这就给你了……”

血涌!姚晓燕的话,让马小乐头皮发紧过后是一阵阵血涌!这婆娘还就真够劲,这么大着胆子,还真是让人躁动!

马小乐捏着名片的手使劲攥了攥拳头,牙根一咬,喉头一个松动,一大口口水咽了下去。

还真是要这么地么?马小乐的大脑像陀螺一样飞速转动着,这是要挟么,或者是欺骗,有没有点卑鄙?不行,马小乐摇了摇头,男人搞这手段,掉份。

攥紧的拳头松开了,缩成一团的名片滚落下来,在地上翻了几个跟头,停在姚晓燕脚下。

“晓燕你别这样。”马小乐摇摇头,可是姚晓燕半遮半掩的稣胸实在是够味,让他有些眩晕。马小乐扶着办公桌走回座椅前,一屁股坐了下来,随即又点了支烟控制下情绪。

“咋了?”姚晓燕睁开眼,看着貌似镇静的马小乐,“你不帮我办事了?”

“帮啊,谁说不帮的?”

“那你为啥不睡我?”

“帮你就要睡你?”马小乐瞪大眼睛,“你哪里听说过这道理?”

“没听谁说,感觉是这样的。”姚晓燕道,“我们小学教导主任,要给我安排一间好宿舍,他就要跟他睡一觉。”

“你答应了?”马小乐一愣,心想姚晓燕要是答应了,立马就赶她出门,这样的女人他看都不爱看。

“没,我怎么能答应这事。”姚晓燕摇摇头,“丢人还地方呢,搞这事。”

“嘿嘿。”马小乐往椅背上一靠,“晓燕,先把衣服穿好。”姚晓燕看马小乐着实是不想那事了,这才把双眼罩归位,衣服扣子扣好。

“晓燕,我不跟你睡也照样替你办事。”马小乐笑道,“不过我倒想知道,你嫌那事丢人,可为啥还要主动让我睡呢?”

“这个……”姚晓燕脸一红,坐了下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你是你,别人是别人,你可以,别人不可以。”

“呵呵。”马小乐得意地吸了口烟,用力把烟雾吐到姚晓燕跟前。姚晓燕抬手轻轻打了下风,顺势触了触鼻尖,“有人说跟你睡值,即使不办事也不白瞎。”

“谁说的,田小娥是不是?”马小乐坏坏地一笑,“那个女人天生就是欠日的货,她跟你搬弄了不少是非吧!”

“就是她对我说的,不白瞎。”姚晓燕声音很小。

“那她有没有说差点死过去?!”马小乐把烟屁股狠狠地掐灭,“你都没看见过她那半死的样,还值呢。”说完,翻了翻眼,“行了,别说她,你那事我铁定帮你办了,不过我不睡你,就是睡,也不在这时候,你我成啥了,要挟你?”

姚晓燕听了默不作声。

“明天吧,明天带你去教育局。”马小乐道,“其实这事后来我想了,你不去也行,不过既然你都来了,还是去一趟好。”

“那可真是太好了。”姚晓燕抬起头,闪烁着眼睛,“马局长,你说我该咋感谢你呢,我家长喜对不住你,你还这么帮我。”

“别说这些了。”马小乐道,“我帮你跟刘长喜无关,我是看你是个好人,心眼不坏,长得又好看,惹人疼嗫。”

“哎呀。”姚晓燕听到这里,羞得不得了,“马局长你快别说了,我可真是羞得浑身发热。”

姚晓燕说得是实话,马小乐这么一夸她,浑身不自在,着急呐,身上发热。可这话马小乐听了就感觉不一样,发热干嘛,想脱衣服?“晓燕我说你咋回事,老是要惹我上火。”马小乐道,“你赶紧回去,别磨蹭了,明天我找你,你住哪儿?”

“县委党校,我们每次培训都在哪儿。”

“行,明天我去找你,反正你不乱走是吧。”

姚晓燕点点头。

马小乐将姚晓燕送出来,本来打算只送出办公室,不过想想人家来这里都这么样了,也够诚心的,还是客气一点,一直把他送到局大门外。要不是姚晓燕一直拒绝着,马小乐还差点就开车送她回党校了。

“这女人,可真是……”马小乐回到办公室,苦笑着摇了摇头,自语道:“搁以前还跑得了她,不掀翻才怪,不过也难讲,没准下次她再有这么股子野劲,那可就不怪我马小乐搞事了。”

姚晓燕这次造访,马小乐想起了另外一件事,他还答应过杜小倩,要把她弄到县里来的,看来这事也得上上紧。答应过人家的事,能早办就早办,拖着总不是好事,不是忘了就是没那个便利,会让人家不信任。想到这里,马小乐晃着脑袋去找伍家广,他记得似乎之前跟伍家广打过招呼,说要安排个人到办公室的。

伍家广不在办公室,马小乐打电话到局办问他啥时回来,副主任李成接的电话,说伍家广今天不过来了,问马小乐啥事。听到李成很世故的笑声,马小乐突然想到,李成虽是副主任,分管文件签发,但事实上办公室的事情一般都是他抓的,正主任只管伍家广的材料报告。安排个人到办公室,李成估计也就办了,到时向伍家广说一声就是了,而且这事就是找伍家广,估计最后也要落到李成头上。

“李主任,现在忙不忙,有空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马小乐很客气。

李成是个老杆子,一听马小乐的口气,就知道有事要求他,半分钟也不耽搁,很快就来到马小乐办公室。李成这么做是有眼色的,马小乐一来农林局,他就觉得不一般,又通过沼气推广建设这事,更是认为马小乐大有前途,跟他走近了绝对不会错。

“马局!”李成敲门进来,满面带笑,“有啥吩咐?”

“哦,有个事想打听一下。”马小乐指指会客沙发,“你坐。”尔后丢了支烟过去。

“马局你别跟我客气,我知道你忙,有事尽管说!”

“我有个亲戚,在沙墩乡党办,有编制,一直想县里来工作,我看很长时间,也没啥合适的地方,后来觉得咱局办公室里是不是有位置?”马小乐也不客气,直接把事情推给李成,“你看看,能不能把这事给解决了?”

“哦。”李成先是面露难色,之后又庄重起来,最后露出微笑,“行,马局长这么说了,无论如何也得把事情给办了!”

“那可麻烦了。”马小乐呵呵一笑,“不知道过来后是啥岗位,我也好回个话。”

“现在大体来说,先负责文件传阅和印发吧,毕竟一过来对情况不太熟悉。”李成道,“先干着,慢慢熟悉。”

“嗯,那也很好,要是让她搞材料,恐怕也没那个实力。”马小乐道,“李主任,这事啥时能有个眉目?”

“要快也快,年前就能办了。”李成道,“不过这事得和伍局长打个招呼。”

“知道,这事我来做,你负责接收就可以了。”

李成走后,马小乐真是高兴,看来有些事情不是难做,而是没去做,本来以为杜小倩的事要费点脑筋,没想到还就这么容易。

至于姚晓燕的事,马小乐根本没当作是回事。

第二天下午,马小乐去县委党校找了姚晓燕,直接去教育局。不管怎么说,马小乐也做过教育局副局长,虽然很短暂,但气脉余息还在,况且现在也不是先前那样身无点职,农林局副局长嘛,还很强势,所以教育局办公室的人还是表现出了相当的热情。

这些都是面上的事,姚晓燕在场,都看到了。大概过了十分钟,马小乐跟主任小声嘀咕了一下,两人出去到会议室,没带姚晓燕过去。

马小乐和主任谈了二十多分钟,没谈别的,马小乐就问当初从教育局离开之后,有没有说闲话,反正围绕这个乱扯一通,话没谈到多少,烟倒抽了不少。

下面就顺理成章了,马小乐和姚晓燕离开教育局。马小乐对姚晓燕说,事情虽然有点困难,但没事,人家已经答应了,而且很快就能办理。姚晓燕是兴奋到了极点,那高兴的劲儿盖住了原有的羞涩,甚至有些手舞足蹈了,“马局长,还是那句话,你说吧,你想咋整就咋整,都依着你!”

“咋回事?来了你!”马小乐对姚晓燕的这种原始媚态毫无免疫力,怕姚晓燕说着说着把他给斗起来,没准就在这破普桑里也能把她给骑了。

马小乐的话带着点斥责的味儿,姚晓燕立刻安静了下来,“马局长,你可真是个好人,正人君子!”

“正人君子?”马小乐嘿嘿一笑,“你是不是看我没睡你,就得了这么个结论?”

姚晓燕歪着脑袋看了看马小乐,点点头。

“现在不睡代表以后不。”马小乐道,“最近我这边事情多,没那个心情,等哪天我空闲了,没准准们到乡里去找你!”

“马局长,你开玩笑了……”姚晓燕笑着低下头来。马小乐也不再多少,就留这么个小尾巴,到时做事弹性大一些。

送姚晓燕会党校后,马小乐就回到单位,打电话给庄重信,要他和降中心小学校长打个招呼,让他们学校幼儿园般的姚晓燕代代一二年级的课,以后就专门教小学课程,如果能力还可以,可以一直代到小学毕班。马小乐特别交代,别让校长多说什么。

这事对庄重信来说太小菜一碟了,中心小学校长平日里找他喝酒他还不爱去呢。现在要他办这点小事,就相当于是在送关系给他,到时乡财政可以多拨点钱给学校。

两件小碎事办妥了,大事还没开始呢。马小乐埋怨金柱,不赶晚不赶早,偏偏这个时候闹肚子。不过还算可以,第二天金柱就打电话过来,说行了,就是屁还多点。

“屁多话不多就成。”马小乐让金柱赶紧过来,准备准备要办大事去。

不过金柱来了,马小乐却临时有事走了,去市里找邹筠霞。邹筠霞说车到了,看看合不合心意,如果不行就赶紧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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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 七楼

邹筠霞情绪很高,如果不去,肯定会扫了她的兴。马小乐当然得去,便让金柱先在他住处住下,说第二天下午动身去外地。

按照邹筠霞的意思,马小乐坐班车到市里,如果看着车还满意,直接开新车回去就是。

马小乐是不可能不满意的,只要甩开他的破普桑就可以了,而且就算是真的不满意也不能说,人家白送的,再啰嗦就是没眼力了。况且车子真的是不错,马小乐在车旁站定的时候,出神地望着,黑色,大气稳重,尤其是前面四个小环子,太阳下闪着刺眼的亮光。

“牛!”马小乐拉开车坐进去,和他那破普桑的感觉比起来,就是茅草屋变成了大瓦房。

“想要个啥车牌号?”邹筠霞抱着膀子,看着马小乐笑得很真,“是连号还是重号?”

“不连不重,就普通的好,要不我这个小县农林副局长开着牛逼车牌的车子,怕是要被很多人背后嘀咕。”马小乐道,“最好我会单位去,看能不能挂个公家的号,加油、过路、年审,这些费用几乎就都免了。”

“那才几个钱。”邹筠霞道,“要不我全给你包了?”

邹筠霞这话说得口气很重,马小乐听着有点别的味,“给全包了?”马小乐琢磨着,这邹筠霞想干啥?那可不行!“邹大姐,你这么说我就实在是难堪了。”马小乐笑道,“你说这点事怎么还能靠你,那我不是没面子了么!”

“哦,呵呵,明白明白。”邹筠霞笑道,“自力更生自食其力,不错!”

马小乐没接话,只是笑笑,发动车子,小绕了一圈。“诶哟,邹大姐,这感觉,可真是没的说!”马小乐回来后下了车,很爱惜地摸着车门,“我那破普桑跟这车,那简直不能比!”

邹筠霞不接这个话题,问马小乐能不能在市区玩玩,或者有时间的话,可以一起到海南去看看风景。

“邹大姐你可真是会让我眼馋呐。”马小乐笑道,“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海南?嗯,想法不错,但实现不了。”

“那也不一定,没准以后有公干的机会呢。”邹筠霞道,“那就在市区玩玩吧,中午随便吃点,晚上我请你去个地方!”

“啥地方?”马小乐问,“好玩的?”

“不,也是吃饭的。”邹筠霞道,“但环境很不一般,有别样享受。”

邹筠霞的话让马小乐陡然想起了银龙国际酒店的七楼,谭晓娟曾带他去过的地方,确实很不一般。“到底是哪儿?”马小乐故意问,“市区最好的也就是银龙国际了,还有别的地方?”

“你说的没错,就是银龙。”邹筠霞笑道,“虽然还是银龙,但这次环境会有很大改变。”

不用说了,就是银龙七楼!但马小乐只能装糊涂,傻笑着说看看到底有啥不一般的。其实马小乐不想留在这里陪邹筠霞,他心里想的是和金柱去千里之外的流宇玻璃厂。可是邹筠霞的兴致是不能扫的,马小乐知道,现阶段邹筠霞是初尝蜜味,急躁得很,这时要打了停顿,情绪会很低落。

午饭的确是随便吃的,邹筠霞带马小乐在一家偏僻的小酒馆里坐下,说这里不会有熟人,很放松。邹筠霞说,她是在找一种感觉,以前的感觉。不用她细说,马小乐明白,就是年轻时的感觉呗,估计那时还没起家呢,能和恋人时常到小饭馆坐下也算是不错的了。这是一种情愫,可能是怀念那时少女的情怀。

午饭吃过,邹筠霞说她得会公司,这几天正在研讨开发小南庄村旅游河的事情。邹筠霞让马小乐到银龙国际开个房间休息休息,反正晚上要在那里吃饭。马小乐说不着急,他先去给车子贴了黑太阳膜,要不在外面就能把车子看个通透,不得劲。

贴膜花了不少时间,马小乐又给车内加了点小装饰,一起诶搞完的时候,看看时间刚好要下班,可以去接邹筠霞了。马小乐知道那地方,吃饭纯粹是个附属品,其它才是主要的,时间,要充足越好。

为了遮人点耳目,邹筠霞不行出公司,走了一个路口才在路边停下。不一会,马小乐的奥迪就开了过来,邹筠霞拉开车门闪身而进。

“现在就去?”马小乐问。

邹筠霞点点头,“就得早点去。”

银龙国际酒店,七楼,邹筠霞和马小乐走了进去。

所有的程序,和上次与谭晓娟来差不多,只是这次吃了“皇家辣鱼”……还有,从淋浴间到校休息室,邹筠霞几乎都留下了近似歇斯底里的交换,“我的心哪!我的心哪!”其实马小乐并不喜欢女人发出这种毫无矜持的狂野呼叫,虽然那是极其纵情的一刻,但毫无羞意的狂叫,似乎只是对他一种完全使用的自我宣泄。这一点,马小乐更喜欢柳淑英,那种带着点压抑的长吁和绷直的身子,传递出来的信息让他赶到一种雄性私欲被供奉的极度满足。但有时马小乐也喜欢邹筠霞的这种交换,因为那声音可以证明马小乐不可抵御的征服。

一切归于安静,小休息室里,床上交织着的马小乐和邹筠霞,只发出均匀的呼吸。

闹铃声将两人惊醒。邹筠霞说今晚她得在十一点前回家,所以定了闹铃。

一番穿弄,邹筠霞对着洗手池上的面镜仔细照了照,拨弄了几下眼角,“唉,老了。”

“心态不老,一切都好!”马小乐从淋浴间走出来,身不挂丝。邹筠霞看着,冒出一句话,“你那同学陶冬霞,和你搞过没?”

“没!”马小乐摇了摇头。

“呵呵,那我就不明白了,她怎么知道你身长长物?”邹筠霞打开电吹风烘着头发。

“我这东西,在同学中间不是秘密。”马小乐笑道,“上学哪会同学都说。”

“呵,也是。”邹筠霞对马小乐的回答毫不怀疑。

离开酒店,马小乐吐出一口长气,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但又不十分肯定自己是错的。马小乐始终认可,人与人之间,非病态下,一切发生的,都是合理存在的。

“叹这么大一口气。”邹筠霞听了,问马小乐有啥心事。马小乐说没有心事,只是有点紧张,从来没到过这种地方,心跳的厉害,感觉还是在那休息室里。

“喜欢吗?”邹筠霞笑道,“喜欢就每周来一次。”

“不敢不敢!”马小乐连连摆手,“这种地方,一年一次也就够了,哪能那么频繁。”

邹筠霞笑着上了车,“想来就来,随心随性。”

“这地方来多了,那我学坏就成野兽了。”马小乐发动车子,穿行在夜街上。

邹筠霞家也住盛江苑小区,这里高官聚集、富人扎堆,范枣妮家就在这里,马小乐还有点害怕在小区门口碰到她。

贴过车模,车里的空间就是独享的了,这种独享的空间让人浮想。邹筠霞忍不住伸出了手……

“到底生姜是老的辣,那地方经过历练,承受力就是大!”马小乐暗道。

很快,车子到了盛江苑小区大门口,车子停下。邹筠霞没有下车的意思,靠在座椅背上闭着眼,微动着身子。

信号是很强烈的,马小乐还能旁观么,今晚留下来就是陪人家的,何不尽一点力气。再说,这也是在打基础,为了金沙药材种植基地,也为了小南庄村东河的旅游开发。

车子的减震很好,在马小乐和邹筠霞的带动下,很有节奏地摇晃起来。

盛江苑小区是高档小区,保安也极其负责。值班室里的小保安老早就注意到门口停下一辆车,没人出来,于是走出来看个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这一看不要紧,发觉车子还有点摇晃。好在车子下午刚贴上车膜,再加上车内比较暗,小保安从侧面凑上去,竟然没看到里面发生的事情。

不过车内的马小乐和邹筠霞可心慌极了。

“赶紧发动车子开走!”邹筠霞实在不能让保安看到她。马小乐连忙一扭钥匙,“突突”地把车子发动了起来,车灯顿时大亮。

绕到车前正准备从前面向车里张望的小保安,陡然被吓了一跳,缩着身子跳到一边。

马小乐趁着空子,赶紧驱车拐弯走掉。

“他妈了个比的,毛病,肯定在里面日¤了!”小保安歪头看着远去的车子,抽动着嘴角,气愤、眼红,最后使劲朝地上淬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齿地道:“让我逮着,也使劲日!”

可以用惊慌失措来形容邹筠霞了,她可没遇过这种场面,“吓死了吓死了!”邹筠霞摸着胸口,“把我送到南面小门,我走回去。”马小乐巴不得邹筠霞早点回去,老是这么缠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所以立刻将车开到南门,把邹筠霞放下。

“你到银龙开个房间,明天把票给我。”邹筠霞下车后小声说。

“不了,我连夜赶回去,就这么点距离。”马小乐道,“刚好明个一早还有事。”

“明早有事也不能夜里赶回去呐,又不在乎那么四五十分钟时间,明早早点回去不就得了。”邹筠霞说。

【440】 铁路宾馆

但是马小乐执意要回去,说晚上车少,也好开,没事。邹筠霞见劝不住,又不敢在小区门口久留,便然马小乐小心一点,匆忙离去。

马小乐回到榆宁住处,金柱不在房里。“这***,又去找那小饭店老板娘了!”

马小乐想打电话给金柱,把他叫回来训斥一番,明天还有要紧事要办呢,头一天晚上还去找女人瞎搞!不过掏出电话的时候,马小乐一个愣神,不能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自己不也刚从邹筠霞那里回来么。

“唉,都是哪门子事哦。”马小乐叹着气,洗脸刷牙冲澡一顿忙活,上床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金柱开门进来,马小乐还没醒,便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坐下,抽了支烟,又下楼买了豆浆油条小笼包。

“马大,起来吃个早饭吧!”金柱在马小乐床前轻声叫着。马小乐醒了,看着金柱的模样有些好笑,“一个大老爷们,搞得跟娘们似的。”

“嘿嘿。”金柱干笑了两声,“马大,也就对你这样。”

“那还行。”马小乐道,“你吃完早饭去火车站,买两张火车票,下午就动身!”

金柱得了话,灌了碗豆浆,左手捏着油条,右手拿着两个包子走了。马小乐起来后,没什么食欲,喝了几口豆浆也走了,去超市买了点出门用的东西。

整个上午,还有中午,马小乐都在给金柱上课,告诉他到流宇玻璃厂后该怎么做,一定不要多说话。

下午三点一刻,马小乐和金柱踏进了通港市火车站。诺大的候车大厅,也几乎没有个空闲的地方,黑压压的人群,很聒噪。

“早知道坐飞机去了。”马小乐头皮一阵发麻,挤进热烘烘的人群里,到处都是人肉的味儿。

好不容易等到火车来了,马小乐赶紧和金柱挤上前去,检票、蹬车,都费了好大劲,弄了一身臭汗。

“金柱你***,怎么不买卧铺!”马小乐挤在硬座车厢里,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座。金柱摸摸脑瓜子,说没有卧铺了。马小乐一想,这事也怪自己,应该提前找找人弄两张卧铺的。

车况很差,没有空调,车厢里和候车大厅一样聒噪。这趟列车人出奇的多,连过道里都是。

“下站转车的时候,一定得搞两张卧铺!”马小乐对金柱说。金柱连连点头,“咱们也不出站了,直接站内上车,上车补票。”

“随你,有卧铺就成。”马小乐靠在座椅背上,左右都是人,挤得慌。

马小乐强忍着,坐了半天到了转站点,他没按照金柱的意见,还是出了站去买票。可一进售票大厅,傻眼了,那么多人,看来卧铺又没指望了。“金柱,我看又完了,这次出门,好事多磨,也别强求了,受点罪就受点罪吧,开头不顺后来顺。”

果然没有卧铺,还是硬座,不过看样子有座就不错了,人还和上一趟差不多,挤得要命。

“马大,来点这个!”金柱从包里掏出一个大蒜头,自己剥了两瓣,放嘴里“咔咔”嚼着。

热天,蒜味自己吃着香,别人闻着难受。马小乐看看旁边的人,皱眉的、囊鼻子的,歪嘴的,都有,觉着有点不好意思,便对金柱小声道:“金柱,少吃点吧,这招太老土了,前些年挺管用的,现在不行了。”

“管不管用先试试。”金柱嘿嘿一笑。

一旁有个中年人,年龄也不大,估计三十来岁,戴着个小眼睛,穿得比较整齐,但模样挺尖酸,他瞅了瞅金柱和马小乐,捏了捏鼻子,斜着眼睛说话了,“这都啥玩意啊,弄了这股味子出来。”

这话挺打面子的,马小乐还不太适应,看看对面座的几个人,个个表情都是落井下石,畅快的不得了,而且还有两个女人,还丝丝地笑着。再看看周围的人,也都这个德性。

马小乐看看金柱,金柱正看着他,发出征求的目光。马小乐点了点头。

金柱站了起来,瞪着中年人,捋了捋袖子。

“怎么着,难道你还要打我不成?”中年人根本料想不到金柱会真的动手,语气更加刻薄。

“娘的比!”金柱一把抓住中年人领口,“就打你个小舅子怎么样!”说完,抬手“啪啪”两个耳光,抽得中年人晕头转向。

人都好面子,过了半分钟,中年人清醒过来,哪能不反抗两下?张牙舞爪地要抓金柱的脸。金柱哪里肯让他,两只大手跟老虎钳子一样,一下就把中年人给掐倒在座位上。

“杀人了!杀人了!”中年男人大叫起来。

乘务员闻声赶了过来,拉开了金柱,“干什么你?想行凶?!”

马小乐一看不行,金柱动粗在行,讲理那完了,赶紧上前开讲,“乘务员你好,这位大哥有点不讲人情。”马小乐指指中年男人。

“我怎么不讲人情了?”中年男人瞪着眼,情急之下对着乘务员大吼大叫,“他们故意吃大蒜熏人!”

“什么叫故意?”马小乐道,“你不喜欢吃,就说人家故意?这是哪儿的道理?”

“就算不是故意,那你也得讲公德吧!”中年男人依旧扯大着嗓门,“大家伙说是不是,你们吃着个臭蒜味,不顾他人影响,有没有公德?”中年男人说完,对着周围的乘客连问是不是。

“什么公德?你跟我讲公德,先看看你自己有没有公德!”马小乐道,“你要是有功德,就会有一颗包容的心,即便人家吃了大蒜有味儿,你也不会这么大喊大叫!现在你这么吼叫,影响了这么多人,就是没公德!”

马小乐这阵话,有点绕,但能把人绕进去。金柱一听,忙跟着起哄,上前抓住中年男人又要打,“打得就是你这个没公德的!”

“停停停,干什么了?”乘务员拉开金柱,“我看你们表演是不,这都干啥了,乱七八糟,都坐好了,不准闹事,要不到站就送到铁路派出所去!”

中年男人一看,自己被打了并没有得到公正的处理,不让。其实他不知道,刚才他的叫嚣已经引起乘务员的不满了。

“乘务员!乘务员!”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指着金柱,“他打我啊!”

“他打你是不对,但人家不就吃个大蒜嘛,你犯得着这么较劲?”乘务员歪了中年男人一眼,“安静点,别闹事了。”

中年男人一个愣神,吃了亏还挨说,不过没办法,人家乘务员都表态了,安静不闹事,不过想想不行,还得整两句,出口小气也好。“吃大蒜!”中年人道,“就是没公德、没素质,穷地方出来的土包子!”

这话,马小乐听得直冒火,欠揍的货,绝对是欠揍的货!

也巧了,也就该中年男人倒霉,为啥?就在这时候,乘务员打了响嗝,打嗝后,鼓足了腮帮子,不吐气,瞪眼盯着中南男人。后来真是憋不住了,慢悠悠地吐出了嘴里、喉咙里、胸腔里的嗝气。

顿时,一股热烘烘、顶人肺腑的大蒜味飘散开来。乘务员才刚吃完饭,猪肉白菜饺子蘸蒜泥,好吃了一肚子,那蒜味少得了?

天赐良机!马小乐对金柱一使眼色,这下金柱领会也快,抡起巴掌窜上去就对着中年男人一顿抽,边抽便责问,“啥人啊!吃大蒜就是没公德没素质,就是穷地方出来的土包子?!”

乘务员被中年男人气得不轻,哪里还拉架,但碍于身份,嘴里不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轻点哪,轻点哪……”

这一顿揍,解气、过瘾。马小乐藐着眼睛不但看萎缩了的中年男人,还看周围,尤其是对面四个人。“谁他娘的再叽歪就抽谁!”马小乐架起二郎腿,两只胳膊撑开放着,现在空间大了,两边的人都尽量让着他。

就这么着,一路上,马小乐别提多惬意了,不过他也纳闷了,这世道,看来做坏人比好人更舒服。这是实实在在的话,不讲大道理,如果讲大道理也行,那得有个前提,得把自己给骗了,好从大道理中寻求到安慰,否则都是屁。

一天一夜,在“哐嘡、哐嘡”的车轮撞击声中,马小乐脑袋要炸开了。车子一到站,马小乐就挤了下来,“日不死的,遭罪了!”

在车上遭罪,下了车同样不好过,是夜里两点多钟。

“马大,你看怎么办?”金柱道,“这人生地不熟的,到外面住店恐怕被宰,不如就在站里,铁路宾馆,肯定安全。”

“平时瞅你挺野,看来也是个瘪货。”马小乐呵呵一笑,“怕啥,找个正规酒店住不就得了?”

“不是,马大,我瞧见那被揍的小子不对劲,也不知他是不是本地人,要是本地人的话,瞄上我们,找伙人来,那也不太好办。”金柱道,“我收拾三五个人不成问题,不过这是人家的地盘,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呵呵。”马小乐眉毛一抖,“行啊金柱,有进步!那就按你的意思办,咱就住铁路宾馆吧。”

出站的人群中,金柱拎着个箱子,跟在马小乐后头,朝着铁路宾馆四个霓虹大字走去。中年男人跟在他们后头,马小乐发现了,心里还真有点发怵,便让金柱停下,回头看着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看,脚步慢了下来,拐了弯从旁边绕走了。

“看着他,看他去哪儿!”马小乐带着金柱跟了过去。

马小乐要摸清中年男人的去向,或者退一步说只是为了确认中年男人没有跟梢他们。

一直快走到出站口,眼看着中年男人出了站,马小乐才和金柱掉头往铁路宾馆走去。“这样才放心。”马小乐点了支烟,“要不谁知道他会不会跟在我们后头,看我们进了铁路宾馆,然后回去一帮人来。”

“马大,你牛!”金柱竖起大拇指,“这下就放心了!”金柱说着,突然皱起了眉头,“马大,我怎么觉着那小子有点眼熟,肯定在哪里见过面!”金柱点着头,神色凝重。

“你确定见过?”马小乐感到很奇怪。

“马大你别这么问,你一问我就把不准了。”金柱道,“确实有点印象,但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紧张了是不是?”马小乐拍拍金柱肩膀,“算了,人长得像的多着呢,可能是你记错了,就是不记错也无所谓,赶紧去休息,明天还要去流宇玻璃厂呢!”

两人进了铁路宾馆,订了个房间,过去就睡,要不第二天没精神。

次日九点多,马小乐才在阵阵列车的轰鸣醒来。“金柱,起来了!”马小乐一声召唤,下床洗漱。

五分钟后,两人出了铁路宾馆,夹杂在刚下车的人群中向出站口走去。

“马大,冒充检察院的人,能行么?”金柱小声问。

“谁冒充?”马小乐眼睛一瞪,“我现在就是反贪局正式工作人员,你也是,别他娘的心里打鼓!”马小乐说完,挺了挺腰身,“金柱,你也站直了,办案人员那身装扮多有风度,咱们穿的是便衣,没有风度那至少也得有个样,精气神要有。”

“是是是。”金柱嘿嘿笑着,挺得笔直,“吃国家饭的,腰杆子粗壮着呢,有劲!”

出了火车站,马小乐和金柱打了出租车,“师傅,流宇玻璃厂。”

“好咧!”出租车司机很是热情,“这是啥风啊,都朝流宇玻璃长跑。”

司机这话,马小乐一听里面有故事,问多少人朝流宇玻璃厂跑。司机笑了笑了,说也没几个,随便说说。

“哪里是随便说。”马小乐笑道,“不问多少人了,估计没两个,你一下说大话了,不好意思回答。”马小乐掏出香烟,递了根过去,“师傅,你咋知道还有人去流宇玻璃厂的?”

“我的车一直在火车站趴窝送客。”司机接过烟,拿出打火机要先给马小乐点上,马小乐说不用,把车开好,继续讲。司机给自己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淡多了,“昨夜两点多来了趟车,有个中年人就是打我车去流宇玻璃厂的嘛。”

【441】 没走远

司机的这句话,让马小乐和金柱瞪大了眼。

“戴小眼镜,穿着比较讲究,提一个棕色旅行包?”马小乐追问道。

“是啊。”司机也很诧异,“你们是一伙的?咋分成两批呢?”

“不是……”金柱刚要说不是一伙的,马小乐及时打断了他,“不是一批的,我们有事晚了半天。”

“那你们是亏了!”司机哈哈一笑,“人家早来半天,晚上到流宇招待所去,可舒服了呢!”

“有啥舒服的?”

“流宇玻璃厂看上去不大,可很有钱,产品都供不上卖!”司机道,“他们厂办的招待所,名字是土了点,可那标准不低,起码三星,最低也是准三星,里面啥都有,像你们跑业务的,老规矩,有免费小姐!”

“哟,感情老哥对流宇玻璃厂很熟?”马小乐问道,“对它们厂这个‘业务’都懂?”

“不熟,就对它的招待所熟。”司机道,“那招待所是对外营业的,广拉客源,你知道吧,我们出租业的行规,送客到宾馆有钱拿,十块、二十块随便给,可流宇招待所人家不,给百分之三十的提成,所以我们带到外地客人,只要是住宾馆的,我们都极力推荐,你想想,介绍一个客人,住个标准间,一百二十块,就能拿到三十六块钱,划算着呢!也就因为这,和招待所的保安熟了,才知道点事情。”

“哦。”马小乐点点头,“看来那玻璃厂是有钱。”

“有钱,都是有钱的主。”司机叼着烟很悠闲,“不过有钱咱不红眼,每天跑车挣个百多块就知足。”

马小乐没再接话,脑子里全是那中年男人的事,如果说金柱昨夜没说那人有点面熟的话,或许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没准出差到流宇玻璃厂的人多着了,碰上也不足为奇,可偏偏金柱说好像在哪见过,这事就有点出奇了。不过这事不重要,或许一切都是巧合而已,眼前重要的是找厂长。

到了玻璃厂门口,马小乐和金柱下车,抬头看着厂门口的招牌,“娘的,搞这么个牛的厂牌,没钱就真的怪了!”

门口登记,门卫电话联系。五分钟后,马小乐和金柱到了厂长办公室。厂长姓赵,看上去憨厚老实,马小乐真不太相信他竟然会干出这种事来,他觉得这是对“憨厚、老实”这俩词的极度讽刺。

“二位有何贵干?从那么远地方的检察院过来。”赵厂长和蔼地笑着,让马小乐更加反感。

“贵干谈不上,公干。”马小乐道,“赵厂长,贵厂和通港市榆宁县红旗化工厂有业务往来吧?”

“这个嘛。”赵厂长皱了皱眉头,从抽屉里拿出本材料,刚要翻看,又合上了,点点头,“有,这个我记得清楚,是咱们厂的一个大业务户。”

“哦。”马小乐点点头,把“工作证”主动呈到赵厂长眼前,“赵厂长,工作程序需要,必须出示证件。”

赵厂长呵呵一笑,接过来看了一下,又还给马小乐,“不用看也没事,说吧,有什么需要配合的我们会尽力配合。”

“你和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很熟吧。”马小乐呵呵一笑,“如果不熟悉,你们厂拖欠左家良那么多货款,不可能连续三年都拖欠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厂长似乎很生气,“说吧,到底什么事,不用兜***。”

马小乐一见,嘿,好家伙,还要先入为主?当下就办起了脸,“好,马厂长,那我就开门见山了。”马小乐直了直身子,“我们榆宁反贪局接到举报,反映左家良以公谋私,其中一项就是与你们厂搞串通,以你们拖欠为由,将款项揣入自己的腰包,而你们的好处,就是远远以低出市场价的价格,从化工厂拿到纯碱!”

“荒唐!”赵厂长义正言辞,“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厂进料都有帐目记录,而且财务方面都有备案,你可以去翻看查阅。”

马小乐看着赵厂长,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从那神态看,简直就跟真的一模一样。“赵厂长,所有的账目,能摆到台面上的,肯定都没有问题,企业总是两台账,全国都这样,看账目能看出啥来?”马小乐的表情很不屑。

赵厂长显然是很生气,有点发抖,“账目你们随便查,如果不查,请便,我还有事要忙,不送!”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们也只好回去了。”马小乐道,“赵厂长,你想想,我们不远千里地过来,不是看你意气用事的,告诉你,我们已经查过红旗化工厂的账目了,他们的账目上,根本就没有你们流宇玻璃厂货款的任何记录,惟一的记录就是拖欠,而且是连续三年!”

“不可能!”赵厂长还是很强硬,“怎么可能,厂里的账我都是要过目的,我们没有拖欠任何货款!”

“过目?”马小乐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你没经手具体这项业务?”

“我管我们厂产品销售,原料、辅料等都是由蔡副厂长负责。”赵厂长道,“难道蔡副厂长……”

“赵厂长,看来事情有点复杂。”马小乐一见有转机,马上以退为进,“可能你也有不知情的地方,这样吧,我们多等一两天,你把事情摸摸清楚,如果有情况,还希望赵厂长能如实告知。”

“好吧,我相信你们没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跑过来。”赵厂长道,“要不这么样,就住我们厂招待所,然后我安排你们转转周围的名胜景点。”

“不不不,赵厂长不用麻烦了。”马小乐摆摆手,“其实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有些地方做得不妥还望见谅。”马小乐说完,和金柱朝外走,迈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留下金柱的电话号码,“赵厂长,这是我们的电话。”

“好吧,如果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赵厂长点点头。

马小乐面色庄重,看了看赵厂长,又说道:“赵厂长,我看你是忠厚之人,有些话可以多说两句。”

“嗯,你说。”赵厂长完全没了刚才的火气。

“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就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和部分证据来看,完全是以公谋私,侵吞国有财产!”马小乐道,“他总是与买家串通,以买家未付款为由,把厂里的货款据为己有。这当中,买家的好处就是能拿到一定回扣,而且购买纯碱的价格低于市场价!我们查过,自左家良自上任红旗化工厂厂长以来,工厂就逐年亏损,而且我们上查左家良以前的任职,情况大体相当,也就是说,这是左家良惯用的手法,他毁了榆宁县不少运转优良的企业,现在我们市纪检、检查部门已经决定要除去这颗毒瘤,由县反贪局侦破。也就是说,如果与左家良有过‘合作’的企业,在侦破此案上态度不够明确,将会受到牵连,勾结串通、合伙欺诈,这些个‘头衔’,对贵厂的影响的轻重,我想赵厂长应该知道。”

“哦。”赵厂长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马警官,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不过蔡副厂长出差了,有些事情可能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本来我想打电话问的,听你这么一讲,还是等他回来再说,我不想打草惊蛇,因为照目前情况来看,他的问题不小。”

赵厂长的话,马小乐并不完全相信,或许这事跟那个蔡副厂长无关,只是他的一个临时挡箭牌,也或许这事真的跟蔡副厂长有关,但出差的事是真的么?

“赵厂长,其实这件事能不能在你这里取证,对逮捕左家良影响不大,因为我们掌握的线索很多,这次兵分多路共同出击,我和金警官只是一路。”奇[-]书[-]网马小乐道,“所以希望赵厂长能抓点紧,否则一旦其他人拿到证据定了左家良的案,你们厂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行,那你们就等等,多则三五天!”赵厂长道,“你们的吃住行,厂里全包!”

“不不不,感谢赵厂长的热情,但我们的工作纪律不允许这么做,还望赵厂长理解。”马小乐非常客气地拒绝,“我的通讯工具二十四小时都畅通,可以随时联系。”说完,和金柱离开了赵厂长办公室。

“马大,你牛比啊!”除了玻璃厂大门,金柱眉飞色舞地叫了起来,“我这心里头可慌张呢!”

“慌个屁!”马小乐笑道,“有啥慌的,大不了无功而返。怎么样,录下来没有?”

“录了!”金柱动口袋里掏出录音笔,递给马小乐。马小乐接过来,放开听听,很清晰,效果不错,不过和赵厂长的对话录音,实在没有什么价值,“可惜啊,这个赵厂长没说出个啥来,等下次,估计三天内就有消息,到时谈话肯定有内容,那时再录下来听听,希望能有大用!”

马小乐和金柱没走远,在流宇招待所旁边一百多米外的一家小宾馆订了房间。房间在二楼,对着大街,金柱站在窗口吹风,看着街景,突然大叫起来,“马大,快看火车上被我抽的那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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