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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都在盘算

“又不关注了?”吉远华受惊不小,“冯乡长,刚才咱们不都分析得很透了么,怎么又不关注了?”

冯义善又“嘿嘿”地笑了,不紧不慢地转身走到办公桌前,端起茶杯小小地吸了一口,“你不知道,庄重信不是蠢货,再加上马小乐那个鬼东西,没准他们也想到了我们所想的。”

“那怎么办?”吉远华问。

“你去打探下他们地条钢的生产情况,咱们暗地里对付!”冯义善冷笑道,“一旦有门,咱就立刻给他们来个冷刀子!”

吉远华带着一脸的诡笑离开了办公室,打算找人去农机站把站长喊过来,通过他兴许可以了解一些。

人还没来得及找到,供销社主任老刘就找上门了。“吉副乡长!”老刘笑吟吟地说道,“你们烤烟用的煤应该不成问题了。”

“哦!”吉远华略显惊奇,没想到这个事的落音如此之快,“刘主任,你说说怎么个不成问题法。”

“庄书记那边的地条钢用煤不多,我们供销社完全可以供应你们来烤烟叶。”

“哦,知道了。”吉远华点点头,忽而又问道,“刘主任,以前地条钢厂用煤多么?”

“多!”

“那现在怎么又不多了?”

“这个……”老刘思忖了下,“我也不太清楚,反正马主任是这么对我讲的,说地条钢那玩意不行,整天也捣腾不出啥东西,都是瞎糊弄,再过段时间可能就不搞了。”

“嗯,这样的啊。”吉远华点点头,“行了刘主任,感谢你能安排出煤炭来。”

老刘走了,吉远华立刻又找到了冯义善,把情况说了。冯义善对此颇有疑虑,觉得很不正常,还是要求吉远华去查清地条钢的底细。

吉远华也是用心了,因为他极度想让马小乐遭受打击,他非常希望地条钢的生产是多么的火热,这样他一封匿名信,就可以让质监局来人端了地条钢的老窝。当然,这还是次要的,关键是这么一查,对马小乐和庄重信的面子打击是极其有力的。

当天晚上,吉远华把农机站站长带进了饭店,就两个人。

吉远华在饭桌上就坐不住了,从站长的嘴里,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信息。吉远华不顾被冯义善数落的难堪,从饭店里出来后就去敲他的办公室。

时间已经不太早了,过了十点半。

冯义善半响开了门,露出个脑袋来,“小吉,干啥呢,这么晚还乱敲,不知道我在忙么?跟了我这么长时间,怎么连这点规矩都不懂?”

“不,不是不懂。”吉远华结结巴巴地说,“冯乡长,告诉你,庄重信和马小乐的地条钢搞大了,这下可以好好搞搞他们了!”

冯义善一听,眉毛一竖,“消息可靠?”

“绝对可靠!”

“好,你等等。”冯义善缩回脑袋关上了门。

不一会,门开了,冯义善衣着整齐地站到了门口,四下看了看,回头道:“吴主任,你刚才汇报的全乡计生情况我已经明白了。”

话音一落,吴仪红从冯义善伸手闪了出来,“那好,冯乡长,我走了,以后有情况再及时汇报。”说完,“咔咔”地踏着小皮鞋走了。

吉远华就跟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对冯义善道:“冯乡长,你看咱们是不是立马动手?”

“进来说话。”冯义善招招手,吉远华跟了进去。

“小吉,这事不能大意了,你还得多作些了解,一定得把稳了再动手,要不没啥力度,还打草惊蛇。”冯义善边点头边说,“我又想过了,之前我们自己认定那地条钢是党委牵头搞的,可细想想,还得有点想法备着。小吉,你看啊,庄重信没去过那里,虽然马小乐是三天两头朝里跑,这也能说明些问题,但并不保准就能牵连到他们,万一他们要是撒手一推,说那地条钢跟他们没关系,怎么办?”

“推?”吉远华道,“他们能推得掉么,随便问问咱大院里的,谁不知道那事就是庄重信和马小乐牵头搞的!”

“事实的确如此,可你想想,即便是质监局来查了,谁能站出来证明?”冯义善盯着吉远华,“你会出来么?”

吉远华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冯乡长,我明白了,这事的确还得再考虑考虑,得弄的周全些。”

“知道就行,不管怎样,你得弄些资料出来,估算下他们的地条钢到底产出了多少,赚了多少。”冯义善道,“娘的,保不准比我们的烟叶种植还要好。”

“好的。”吉远华答着就要离开,又被冯义善叫住了,“等等,你还得留意下庄重信和马小乐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啥动向!”

庄重信的话没错,此刻的庄重信和马小乐,正在苦苦思索着对策,他们知道,冯义善只要能抓住机会,就会给他们狠狠的一击。

“庄书记,你看我们是不是该避下风头?”马小乐皱着眉头,一脸的沉闷。

“怎么避?”

“先熄火,停下来,等冯义善他们消停消停后,咱们再点火开炉。”马小乐认真地说。

“停火?”庄重信锁住了额头,“这么大好的形势,停火不可惜么?再说了,他冯义善要想举报,就是咱停火了,他也不罢休,还是会让质监局来拆我们的炉子。”

“那咱们就等着他们的折腾了?”马小乐觉得庄重信的分析也有道理。

“当然不能!”庄重信提高了声音,“不过我也还没想出啥好法子来。”

“庄书记,这事我觉得冯义善还不会轻易出手。”马小乐道,“他肯定要先把咱们的地条钢的情况给摸清了,然后再考虑怎么下手。如果说咱们的地条钢经营的不咋地,我想他是不会轻易去举报的,因为他举报了,到时咱们撒手推给金柱,也伤不到我们。”

“嗯,是这个道理。”庄重信缓缓地说,“那你有啥盘算没?”

“制造假象!”马小乐道,“这事得先告诉工人,无论谁问,都说亏本不赚钱。然后再让一半的工人先回家,说干不下去了。这样咱们的地条钢虽然产量少了些,可保险系数大!还有,找供销社老刘,一定要让他替咱们的用煤量保密!”

“对,小马,你想得很对!”庄重信道,“咱们再怎么造假象也没用,看看用煤量就能估算个差不多了!”

“就是!”马小乐站起身来,“庄书记,我先去厂里看看,工人的嘴得先封住,要不随便一个人说出去就不好了,然后就去供销社找老刘。”

【212】 减半

马小乐心急火燎地窜到了农机站,本来是要找金柱,让他传话的,一来时间紧,二来怕金柱讲不清楚。

院子里仍旧雾气腾腾,还没得到指令的工人们干得满头大汗,想着月底又有好几大百的票子到手,个个红光满面。

“完了这炉都停下,开个会!”马小乐伸直了脖子喊,鼓风机的噪音太大了,声音小了听不到。

工人们有点发愣,这么好的光景,咋要停下了呢。不过他们都知道,虽然金柱每次来都以老板自称,但真正作主的还是马小乐。

“马主任,为啥要停呢,这炉火还正旺呢,停了可惜。”一个工人望望焰火腾腾的炉火,很惋惜地说。

“一炉两炉的,可惜就可惜了吧。”马小乐道,“最近出了点情况,得稳住了,咱们不能再大干了,要悠着点,从现在开始,减半,都减半,连人也减半。”

一听到人也减半,工人们的表情不太好看了,本来可以挣大把的工资,减半了,要谁回去也难受。

“呵呵。”马小乐笑道,“咋了,都呱啦着个脸?”

“马主任,你说减半,咱们这些人都挺出力的。”又一个工人说。

“行了,我知道你们的心思。”马小乐压压手,“一切都是暂时的,回去的人也是暂时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再回来,或者你们自个商量下,分成两班子,每个班子干半个月。”

“行!”这个回答是异口同声,谁都不占便宜不吃亏。

“可是俺们不明白,为啥要减半呢?”工人们问。

“你们不知道,现在有人眼红,想搞我们!”马小乐道,“那些人想让县质监局来查我们,把这炼钢炉拆了。”

“谁啊,娘的,太缺德了,惹火了,逮过来投炉子里烧了!”一个工人暴怒。

“别说气话,那没用。”马小乐笑嘻嘻地对那个工人道,“要么我告诉你人,你去把他弄来烧了?”

“我……”工人缩着身子,手抓脑袋,“那可是要吃枪子的。”

“哈哈……”所有的人一阵哄笑。

“好了,不要笑。”马小乐沉下脸来,“这不是开玩笑,很严肃的事情。告诉你们,如果搞不好,咱这个厂子可能就真的完蛋了,到时你们还笑得出?”

工人们鸦雀无声。

马小乐乘机把该讲的都讲了,末了还挨个问有没有听懂,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

马小乐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转身去供销社找老刘,等会完还得找金柱好好谈谈,万一遇到了事情,该怎么处置。

不过马小乐有点慢了,当他走到离供销社大门还有五十米远的时候,看到吉远华出来了,一脸的得意。

本来马小乐想避开吉远华的,不过想想那有点萎缩了,便迎头走了过去。

“哦,这不是马主任么。”吉远华皮笑肉不笑地道,“哎呀,好,真是好!”说完,也不等马小乐回答,晃着脑袋走了。

“呸你娘的臭!”马小乐望着吉远华得意的身影,狠狠地淬了口唾沫,径自进了供销社。

没用多长时间,马小乐出来了,步履沉重。

就晚了那么一会,竟然被吉远华走了个先,从老刘这里得到了炼地条钢的确切用煤量。马小乐极度后悔不该先到农机站去找工人,就是这一念之差,吉远华像苍蝇一样钻了个空子。不过马小乐也因此知晓了,冯义善和吉远华看来是处心积虑地想搞跨他们。

事不迟疑,马小乐赶紧跑到编织厂,找到金柱,把一切都安排了,让金柱随时做好准备,按照最新指示办事。金柱生性暴爽,毫不含糊,说咋样都行,大不了就是一死。马小乐对金柱这种脾性很不屑,指着金柱说由头无脑。金柱能听得进去马小乐的批评,耷拉着脑袋不动,“那你说咋办?要是来人查了,让我顶下来当然没问题,可我心疼那些炉子啊,还有那么多东西,万一他们要拆的拆,带走的带走,我还能由着他们?”

“那你有啥办法?”马小乐气呼呼地说道,“你可要记住了,别跟公家作对!要不谁也帮不了你!”

“公家?”金柱略有不满的表现。

“咋了,你想说啥,说吧,我不生气。”马小乐看看金柱,就像看一头发了怒的野猪。

“好,你不生气我就说。”金柱气呼呼地道,“事情是公家的,不过那也得靠个人来干么?既然这样,就跟个人有关系,既然是个人,那他就有怕头!”

马小乐一听,一愣,没想到金柱还会说出这样的话,“呵,金柱,可以了,会推理喽!”马小乐笑嘻嘻地掏出香烟,甩了一根给金柱,“行,这话行,又有长进了!”

金柱嘿嘿笑点上了烟,“那不都是跟马大你学的么!”

马小乐眯着烟,便抽烟边想着金柱的话,很有道理,自己怎么就想不到的呢。到时质监局来人,呵呵,送给他们吃拿卡要还不成么!想那冯义善和吉远华,也不会送里给质监局,让他们到自己的乡里来查吧,那也太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到时只管备好了几份大礼,等着质监局的人来查就是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眼前重要的还是按计划行事,减半生产,尽量不露声色,没准还能平安无事呢。或者干脆更保险,极力说服庄重信,把地条钢先停了。

马小乐相信庄重信会听他的,毕竟安全第一,只要庄重信意识到危险的巨大,他会同意的。

“金柱,现在还有多少原料?”马小乐问。

“不少呢,估计得有一百多吨吧。”金柱脱口而出。

“哦。”马小乐点点头,“等会你跟我去趟农机站,我安排下事情。”

“行,那走吧,还等啥呢。”金柱性子急,这个时候刚好合适。马小乐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起身走了,金柱紧紧地跟在后面。

地条钢场地上,已经冷清多了,只有七八个工人在忙活,其余的七八人在一旁收拾着,准备回家去,脸上的表情恋恋不舍。难怪他们恋恋不舍,本来在家里种地,一年忙下来,起早贪黑顶风冒雨晒太阳的,收入也就是一两千块,而搞这地条钢,一个月下来就是七八大百,两个月下来,就差不多够种一年的庄稼赚的了。

【213】 准备准备

马小乐的再次到来,工人们都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能听到些好消息。

可这次,消息更差,马小乐让他们全力加班赶速,把收购过来的一百多吨废钢废铁全炼了,然后全部停工。

马小乐的这个决定是自作主张的,庄重信还没同意,不过马小乐觉得庄重信明白了局势,会同意的。

的确,庄重信听了马小乐的汇报,同意了停产的决定。“好个冯义善,看来他是要跟我死掐到底了,本来我还琢磨着,要是这次他不动我们的地条钢,往后的日子我会让着他点,毕竟还要开展工作,这下倒好,我跟他也干到底了!”庄重信狠狠拍了下桌子,手疼的只哆嗦。马小乐慌忙低下头来,装作没看到。

“小马,你给我好好留意点冯义善的烟叶,看看他们啥时烤烟叶!”庄重信气得来回走动着,“别以为就他能整人,我照样也办他的事!”

“庄书记,据我了解,他们的烟叶种植是得到批准的,有烟草局的批文。”

“你看到的?”

“没有。”

“那就是,还不一定是真的。”庄重信道,“小马,你把地条钢的事情尽快安排好,然后想办法去县烟草局去打听下,看冯义善他们种植的烟叶到底有没有批文,要是没有!”庄重信顿了下,“哼哼,那我也不会客气,就让他们等着烟草局来没收吧,至少也得罚个重款!”

马小乐对庄重信的报复计划丝毫不感兴趣,他只关心能不能在冯义善和吉远华的行动奏效之前把地条钢炼完。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坐等更不是办法。马小乐决定到县里去走一趟,找关飞,看看他有没有办法,兴许他们企业联合会与质监局有交往,能说上话,那可就啥也没得怕了。

事不迟疑。

第二天一早,马小乐就让老李送他去了县里。

关飞对马小乐的诉说感到很无奈,“老同学,不是我不愿意帮你,实在是力不能及。”关飞一脸的无奈,“质监局曾经查处过好多企业,来找我们联合会,希望我们能配合他们,可是我们能配合他们么?”

“明白了。”马小乐点点头,“也就是说,你们企业联合会与质监局是交恶了。”

“对!”关飞拍了下马小乐的肩膀,“可以这么说,我们联合会要帮谁,它质监局就会很一板一眼地去查谁!”

“那算了。”马小乐摇了摇头,“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别添乱子了。”

“老同学,实在是抱歉,唯一能让我将功赎罪的就是请你好好乐一乐了,今天别走,晚上请你吃喝玩一条龙,服务到家,保你满意!”关飞呵呵地点上一支烟,“最近榆宁大酒店新上了不少节目,好看的很呢,到时顺便看看,然后让你彻底爽个透!”

“关飞,算了吧,我现在哪有这个心思。”马小乐摆了摆手,“我要有哪个心思,也不会这么着急来找你。既然你帮不上,我还得再想办法。”

关飞一听,眼睛一亮,“老同学,还别说,真还有个法子可想!”

“啥?”马小乐又看到了希望。

“葛荣荣!”

“葛荣荣?”马小乐眉头一紧,“咱们的同学,环保局的?”

“对啊!”关飞一拍巴掌,“瞧得出来,那个小女子对你是情有独钟啊,就上次你来找项目走了之后,她还打过电话给我,问你找了啥项目,我说是地条钢,她还为你担心呢,说那东西弄不好就会被查。”

“嗯,也还对路子!”马小乐一阵惊喜,“环保局和质监局,它们之间不会有啥不愉快的吧,找找葛荣荣,大概也还能到质监局去托托人讲个情。”

说去就去,马小乐可是一秒钟都不愿耽误的。

马小乐说先去个厕所,憋尿憋的牙根痒痒,让关飞先打了个电话给葛荣荣,他马上就去找。

关飞拿起电话,一脸的坏笑,“葛荣荣,我想我不能太自私了,我为我以前的罪过忏悔!”

“毛病了你?”葛荣荣被说得迷糊,“说啥呢,听不懂!”

关飞捂着嘴巴一阵笑,看看门外,担心马小乐回来太早说不完,干脆就直截了当,“葛荣荣,你知道么,马小乐对你一片痴情,都被我误导走了,我说你已经跟我好了,让他不要横刀夺爱。”

“关飞,你,你无耻!我啥时跟你好了?”葛荣荣很是气愤。

“你别打岔,听我说完。”关飞吐了口烟,“今天马小乐又来了,哭得眼睛都肿了,说他实在是忘不了你,让我把你让他。我说行,不过人家葛荣荣说不定已经有主了,而且就算还没有主,也不一定看上他。”

“关飞,你太损了!”葛荣荣的声音很高。

“着急了是不?别打岔,继续听我说,要不我就打住了。”

“快说!”

“后来他求我,让我给你打电话,转达他的想法。”关飞翘起二郎腿,“他说了,要你穿一件长袖的衣服,把右膀子露出来,像和尚的袈裟一样,还要穿两只不一样的鞋子,一只高跟的一只平跟的,站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他。”

“马小乐不会也有毛病了吧,怎么能这样呢!”葛荣荣的口气,对关飞没有半点的怀疑,“我不管,最多我只能露个右膀子,鞋子的事情我做不到,丢人嘛!”

“这个我也不理解,觉得马小乐有点过分了。”关飞闷闷地坏笑着,“可他说了,最能表明心意的就是常人做不到的,我想他既然提出这么为难你的要求,估计是在做最后一搏了,他满意了,可能就会当场跪下来求你,让你做的他的女人,要是不满意,或许就偷偷走了,你们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偷偷走了?”

“对,马小乐说了,他会在远处偷偷望你,如果你不那么做,说明你不同意,他也就不出来了,直接转身走人。”

“怪,怪死了!”葛荣荣重复着,“真是个怪人!”

关飞还想再弄几句,马小乐急匆匆地进来了,声音因急切发的很响亮,“关飞,好了么,走吧!”

“葛荣荣,听了么,马小乐的声音!”关飞对话筒说道,“我没说谎,你听到马小乐的声音了吧!你赶紧准备准备,他顶多二十分钟就到!”

“准备啥?”马小乐并不理解,“就找她问个话帮个忙,还要准备啥?”
TOP Posted: 03-20 03:03 #129樓 引用 | 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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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 被迫无奈

“不准备啥,让她手头的事情准备准备好,省得去了还得等她,耽误时间。”关飞放下电话,起身道,“行了,估计我们去了,葛荣荣应该准备好了。”

关飞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出来了,他想笑。马小乐跟在后头,一脸的着急,他觉着葛荣荣应该能帮上,这样一来,他回到乡里就可以向庄重信报喜了,然后就按照庄重信说的那样,想法子也给冯义善和吉远华他们来个绊子,让他们尝尝厉害。

路上,关飞不和马小乐谈别的,就说女人的智商问题。关飞说,女人本来就不是太聪明,马小乐说不,是聪明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才会觉得女人不聪明。

“你看葛荣荣聪明么?”关飞问。

“她啊,还可以吧,鬼机灵着呢,以前在班上就是有了名的机灵鬼,头脑也好使,考试成绩都头几名呢。”马小乐回忆着,似乎又回到了进修班级上,那段时间,是马小乐最开心的,重回课堂,是他在初二被学校开除后,曾经梦寐以求的。

“还机灵呢。”关飞哼哼出一股冷气,“等会你就知道了,她的头脑简直就是一支粉笔,实心的,还不拐弯,傻透了!”

“管她傻不傻呢,只要她能帮上忙就行。”马小乐长出了口气,他所关心的,就是地条钢的事。

“唉,我说啊,你也得考虑考虑,没准人家葛荣荣对你还真是有意思,她要是看上你了,你咋办?”关飞问。

“咋办?”马小乐一歪头,“没法办,人家在县里,我在乡里,不是一个壶里的,尿不到一起去。”

“到时可以调动嘛,只要感情有,想啥啥都有!”关飞嘿嘿笑着,“老同学,呆会不管发生啥事,你可别怪我,其实我也为你好,看看葛荣荣对你到底是喜欢到了啥程度。”

“说啥呢你,乱七八糟的。”马小乐摇头摆手,“你还是闭嘴吧,让我清净会,等会跟葛荣荣好好谈谈。”

“行行,我不说了。”关飞终于大笑了起来,“哈哈……我保证不说了,反正不管发生啥,你可别怨我。”

马小乐看看关飞,轻轻咬了咬牙根没说话,实在是没功夫搭理他。

县环保局有点偏,不靠闹市,但车流人群不算少,周围有很多居民小区。

葛荣荣红着脸,站在门右侧十米开外的地方,那儿有个小花丛,葛荣荣觉得起码还有花丛作伴,要不还真受不了那脸面。

天气已经是很热了,大街上多是短袖,葛荣荣的长外套显眼得很,再加上那种穿法,还是引来了很多注目礼。

好在葛荣荣是站在花丛后面的,花丛挡住了她的鞋子,否则一脚高跟、一脚平跟,肯定会被当成精神不正常之辈。

焦躁的等待,实在是太漫长了,葛荣荣急得满头大汗。当马小乐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葛荣荣真像是见着了救世如来佛祖。

“马小乐!”葛荣荣挥着光溜溜的右膀子,“我在这里!”

马小乐和关飞抬头一看,呵呵地笑了。

“马小乐,我就不打扰你们谈事了,有啥需要尽管找我,我先走了。”关飞转身飞快地走了,留下一串狂妄的大笑。

马小乐也不理会,径直奔向葛荣荣,“葛荣荣,跟你说个事!”因为急躁,马小乐的表情与平时很不一样,很窘迫。

在葛荣荣眼里,那是马小乐兴奋激动所致,“你,你先别说了,瞧你那窘样,我都听关飞说过了。”葛荣荣的脸变得红润起来,两手掐着指头,稍稍扭着身子。

马小乐哦了一声,点点头,觉得这关飞还真是周到,打电话那会就把事情说了,“葛荣荣,你觉得那事能成么?”

“你,你还问,没看到我穿成这样了?!”葛荣荣晃了晃裸露在外的右膀子,又羞答答地花丛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马小乐眼睛睁得溜圆,看着葛荣荣,一时反应不过来。

“愣啥啊,瞧你傻样!”葛荣荣一副娇嗔的模样。

“葛荣荣,你……”马小乐手指着葛荣荣一高一矮的鞋子,张大了嘴巴。

“好了,你别说了,真是难堪得要命,也不知道你咋就想了那个怪注意!”葛荣荣上前抓住马小乐的手臂,“马小乐,今天中午到我家吃饭!”

“到你家?”马小乐挠了挠头,心想这葛荣荣还真是热情,求她帮忙,还能到她家里捞顿饭,“嘿嘿,好啊,不过我想知道,那事情啥时给痛痛快快地办了。”

“啥事情?”

“就是关飞跟你讲过的事情。”

“还要咋办,你瞧我穿成这样,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么!”葛荣荣从大挎包里掏出另一只高跟鞋换上了,长长舒了口气,“妈呀,可真让我难堪死了。”说完,又抽回了右膀子,“行了,这下可回归正常了。”

马小乐不关心葛荣荣穿成啥样、难不难堪,他只想知道葛荣荣什么时候能和质监局通上气,彻底接触地条钢的危险,他盯得就是这事,“葛荣荣,你是答应了,不过得马上行动啊,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着急,做事情得有实质性的进展,才让人放心呐,口头的承诺,急人!”

葛荣荣一听,心里泛起了嘀咕,觉着这马小乐变化也太大了,事情提得太有些唐突了,忽地窜出来,说要她做女朋友,接着就要有实质性的进展,莫不是他和关飞两个人合计起来想玩她不成?

“马小乐!”葛荣荣一声大喝,“你给我说实话,关飞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你们在开玩笑玩我?”

马小乐一看这情势,别提多着急了,“真的真的,绝对是真的,我马小乐发誓,如果不是真的,我立马抽了羊癫疯!”

葛荣荣看在眼里,心里很高兴,但她想不通马小乐为何要那么急,“马小乐,你那么急是为啥啊,难道你不为我考虑考虑,我们现在啥事都做了,万一到时你不要我了,那我咋办呢。”

马小乐的脑袋“嗡”地一声,懵了,看来有误会。一拍脑袋,马小乐自语道,“关飞啊关飞,我日你大爷!”

“啥啊,真粗!”葛荣荣假装生气的样子,“以后别在面前说粗话。”

马小乐连说好好好,温和地问葛荣荣,关飞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葛荣荣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马小乐听完,仰天长叹,“葛荣荣,咱们都让关飞那王八蛋给玩了!”

马小乐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葛荣荣听后,气得眼泪直打转转,跺着脚说道:“关飞,你不得好死!”

马小乐看葛荣荣这么个模样,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心里飞快地琢磨了下,觉得应该关怀下葛荣荣,要不人家一个女孩子,被弄成这样,太伤自尊了。可是怎么关怀呢,现在唯一能安慰的葛荣荣的就是依照关飞说的那样假戏真做,不过话说到底,马小乐对葛荣荣还真是没有那种念头。在马小乐的眼里,一直都是把葛荣荣当成是妹妹般看待的,现在要把她当成自己未来的媳妇看待,还真是别扭。但是没有别的法子了,葛荣荣委屈得要命呢。

“荣荣。”马小乐神情很严肃,看着葛荣荣,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其实关飞说得也没错,我,我心里的确有那么个想法,只不过我觉得自己还在乡下,你在城里,一直不好意思开口。”

葛荣荣听到这里,停下了抽搐的鼻子,“那关飞说得就算是真的了?”

“对对,算是真的了。”马小乐说完,又摆气手来,“不不不,不完全是真的,我马小乐怎么会想出那歪主意,让你乱穿衣服鞋子的呢。”

葛荣荣“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这个关飞,我决不绕了他!”

马小乐不知道葛荣荣的“决不饶了”会怎样,心想万一这丫头要是没有个轻重,再把关飞给得罪,那可不好。“葛荣荣,啥饶不饶了关飞的,你看现在我们,要不是他这么个恶作剧,没准咱俩就真的错过缘分了呢。”

“嗯。”葛荣荣点着头,“不过我心里还有股子气,今晚让关飞请我们吃饭,到最好的饭店,要不我不解气!”

“行,葛荣荣,是得狠狠地宰他一刀,太过分了!”马小乐附和着葛荣荣,这样能助她消气。

“小乐,怎么又喊我葛荣荣了?”

“咋了?”

“刚刚有句你不是喊我荣荣了么。”葛荣荣嘟着嘴,“我就要你那么喊我!”

马小乐抓抓头皮,嘿嘿笑了,“荣荣,这么喊我还不习惯呢。”

“没事,喊着喊着不就习惯了么!”葛荣荣调皮地笑着,“刚才的话还算数,中午到我家里吃饭,顺便让我爸妈看看你,这可是未来的女婿呢!”

马小乐觉得问题严重了,本来答应葛荣荣是为了让她不过度伤自尊,现在这么一搞,他就没啥台阶了。

“葛……”马小乐收住了嘴,“荣荣,能不能听听我的建议?”

“好啊,你讲嘛。”葛荣荣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215】 欲升腾

“荣荣,你看吧,现在我是热锅上的蚂蚁,为了那地条钢项目,都饭茶不思了。”马小乐咽了口唾沫,掏出香烟点了根,得慢慢说,边说边想,这样说得会更圆满些。

“瞧你,以后少抽点烟,对身体不好呢。”葛荣荣的眼光是关切的,马小乐心里头陡然还泛起点感动来。

“少抽,少抽。”马小乐呵呵笑着,“荣荣,你说吧,我这样的状态,到你家吃饭可不好,我老想着心事,不爱讲话,脸上也没个真心的笑意,没准我再走个神啥的,还被你爸妈当成是小痴子了呢,那多不好!”

葛荣荣想了想,说那就等下次吧。

马小乐大喜,不过马上又消沉下来,这次来县里是要解决地条钢的事情,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荣荣,刚才我说地条钢的事,你有办法么?”马小乐赶紧转上了正题。

“唉,当初我就觉得这事不妥,就地条钢的事,我们环保局就能查你们!”葛荣荣说道。

“环保局查什么查?”马小乐不服气。

“污染!”葛荣荣道,“这一条就可以查你了!”

“唉!”马小乐摇头叹气道,“要是你们环保局查还好了,有你在,可以打点打点,也不至于会想现在这样头疼!”

“你不知道,我们各大局也是相互较劲呢。”葛荣荣说道,“很多事情都是多头管理,很混乱,后来县里给了个政策,如果没有发文要求,那就单抓主要矛盾,该谁就谁的。你看你们的地条钢,主要是质量问题,所以由质监局去查,我们环保局就靠边站了。”

“质监局那边你有认识的人么?或者你有啥亲戚的,只要能说得上话的,给牵牵线!”马小乐很急切。

“这事有点难。”葛荣荣叹着气说道,“关键是质监局刚换了局长,据说是从省质监局下来的,本来也就是个小部门的小副职,可不知怎么地,直接就到了咱县当了局长,估计是有关系,恐怕以后就到市里当副局长、局长了。”

“我可不管他有没有关系。”马小乐扔了烟屁股,踩灭了。

“扯远了。”葛荣荣说道,“其实也不远,就这个局长,很牛气,谁的帐都不买,上任三把火烧的很凶,咱们县里好几个小企业都被查了,县长去说情也不起多大作用,只是少罚了一点点。就给他这么一抓,下面各个部门都瞪起了眼,办事六亲不认不讲情面,所以眼前很难托上关系。”

马小乐一听,心里凉透了。

葛荣荣看到马小乐一脸的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也没法子,“小乐,我看最好还是把地条钢项目先停了,能避开的就避开。”

“荣荣,我看也是,现在一分一秒都是关键的,午饭我也不吃了,抓紧回去!”马小乐抬头看看太阳,“估计得有十一点半了,得赶紧走了!”

“到哪儿都得吃饭呐。”葛荣荣拉住马小乐的手,“找个地方随便吃点,要不肚子哪能受得了。”

马小乐摸了摸肚子,还真饿了,早晨来的时候匆忙,也没吃呢。“荣荣,司机还在关飞那里等我呢,不如连关飞一起喊了,吃顿午饭吧。”

“行!”葛荣荣很痛快,“让关飞请客,他都气死我了!”

“还气啥,不是说了么,咱俩现在不挺好的!”马小乐搂了葛荣荣的肩膀,去企业联合会找关飞他们去了。

当马小乐和葛荣荣出现在关飞面前时,关飞看着马小乐亲昵地搂着葛荣荣的膀子,抬手揉了揉眼,“真了,真了,还就成真了!”

“关飞,今天的事我也就不多说了,中午你看着办吧!”葛荣荣抱着膀子,轻蔑地看着关飞。

关飞听完哈哈大笑起来,“小意思小意思!”

说完,起身带着马小乐、葛荣荣下楼了。司机老李在车里等着,旋即拉了他们往榆宁大酒店驶去。

“怎么样,老同学,这可是县里最好的饭店了,带这里撮一顿,算是我诚挚的歉意了。”关飞嘿嘿笑着,“其实吧,话说回来,什么叫误打误撞弄拙成巧,瞧,你们现在还不都是我撮合的么!”

“得了,关飞,你小子嫌惩罚还不够咋地。”马小乐递过去一支烟,又分了根给老李,“要不下次来,你还得在榆宁大酒店摆一桌。”

“饶了我吧,下次来我请客可以,不过得换地方喽。”关飞嘿嘿笑着,“要不我大半个月得喝西北风了!”

点菜的时候,马小乐尽拣便宜的,弄得关飞很不好意思,连说看来下次还能来这里。

酒喝得不多,关键是有心事,但也不算少,马小乐喝关飞每人半斤,老李开车不喝酒。

酒桌上,关飞给马小乐出主意,说万一地条钢出了事,得懂得回避,官方不能出来,先让工人们抗着,最好能抗过去,然后你们官方再出面说好话。马小乐问工人们该怎么抗,抗到啥程度。

“让稽查队无功而返啊!”关飞道,“稽查队那帮鬼我还不清楚么,都想捞好处,没收你们的地条钢上缴,有提成的。”

“哦,明白了!”马小乐猛一口酒下肚,“只要我们把他们能得到的提成悄悄塞给他们,可能就模糊过去?”

关飞没说话,只是竖起大拇指。

“小乐,不过即使这样,那地条钢也得先停下,要不稽查队回去不好交待,还得回来查。”葛荣荣道。

“对。”关飞道,“得停下来,这也是给人家面子,要不人家没面子,肯定要撕下脸来搞你们!”

“唉,说这些还是后话,我马上回去就叫停了,哪里还等他们查上门来。”马小乐嘿嘿笑道,“眼前的损失是小,丢卒子保车!”

说走就走,离开酒桌马小乐就要老李开足马力回去。

不过葛荣荣不同意,说再等一等。

葛荣荣把马小乐带到一边,一个拐角。

“小乐,你亲我一下……”葛荣荣仰起头,眼睛微闭,鼻孔因呼吸急促而清晰地张合着。

马小乐看着葛荣荣的小嘴巴,两片嘴唇轻轻地颤抖着,散着阵阵热香之气。不过,没有欲望,没有丝毫的欲望。马小乐干咽了口唾沫,喉咙一个伸缩。

葛荣荣的脸在慢慢变红。

马小乐低头看着,目光从葛荣荣的脸上移到了她的脖子上,皮肤很细腻滑嫩,甚至能看到还有一小层白色的小柔毛。锁骨也很有型,随着呼吸,颈部的张弛之下,锁骨不断释放出诱-惑,马小乐的欲望在一点点地积聚。

眼光再往下,是很清晰的两个小突兀的山包。马小乐伸手比划了一下,一手刚好能把握住。胸脯的起伏,带动山包的律动。

“咕隆”,马小乐再次咽了一下,这次没有干咽,是实实在在的口水。“娘的,真想现在就扒了她的衣服!”

“小乐,你不想亲我?”葛荣荣睁开眼,看着马小乐问。

“荣荣,我,我想脱光了你!”马小乐一把将葛荣荣紧紧搂住,全身贴了上去,使劲地摩擦着,嘴巴当然是找准了方位,扣住了葛荣荣。

“嗯……”葛荣荣张不开嘴巴,哼哼着。

马小乐的手疯狂地在葛荣荣的后背上摩挲着,葛荣荣在马小乐的臂膀里扭曲着身子,有点眩晕。

葛荣荣的蠕动,就像只小兔子,搞的马小乐内火劈里啪啦地燃烧起来,两只手活动的范围不断加大,左右扩移到了葛荣荣的腰腋,上下伸缩到了葛荣荣的脖颈和臀股。

“嗯……不,不……”葛荣荣极力扭着头,张开嘴巴喘息着,“小乐,不,不能这样……”

已经很久没有接触女人的马小乐彻底被葛荣荣释放了,欲罢不能。“荣荣,我,我想睡你!”马小乐一口又堵住了葛荣荣的嘴巴,任由她呜无地嗫嚅着。

葛荣荣的手开始动了。

穿过马小乐的腋下,两手轻轻地揽住了马小乐的后背,“马,马小乐,你以后要一直对我好……”

马小乐的嘴巴已经到了葛荣荣的脖颈上了,像探测仪一样来回游动着,要不葛荣荣是说不出话的。

马小乐的手已经彻底不老实了,刚好这个季节衣服又少,很容易地就进了内层。

葛荣荣的身子颤抖了起来。

马小乐两手掇着葛荣荣的两个屁股盘儿,使劲收拢,自己也朝前顶磨起来。马小乐忘了自己的与众不同,尽力顶磨之下,葛荣荣察觉到了非同一般的触碰。

就在葛荣荣要伸手去探究一番的时候,伸手却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咳咳!”

马小乐慌忙松开手,和葛荣荣同时转身望去。一个老头子,提着个鸟笼,正冷冷地瞅着他们,“不学好!”瞅了几秒钟,抬脚走了。

马小乐和葛荣荣对视起来,好长时间没有言语。

“荣荣,对不起啊,我,我得回去了。”马小乐先开口了,显得有些张皇失措。

葛荣荣也觉得有些难为情,羞羞地点着头,“小乐,你啥时还来?”

“这个说不上,也许很快,也许得过段时间,乡里忙的很,而且现在又有麻烦,弄不好我就会村里种地了。”马小乐尽量把事情说得严重些,他怕葛荣荣会给他下时间。

而且,经过刚才的冷却,马小乐已经理智了,他感谢刚才那位提鸟笼的老大爷,要不是他,还不知现在要搞出啥事来了呢。

马小乐和葛荣荣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到车子旁边,关飞坐在车里就喊开了,“你俩搞啥呢,这么长时间,要是有事干脆找个地方好好聊去!”

【216】 晚半步

“回去都来不及,还找地方聊!”马小乐呵呵笑着,回身对葛荣荣道,“荣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过来。”

关飞已经从车子里钻出来了,“哎哟,依依不舍啊!”

“关飞,我打你啊!”葛荣荣举着手要打过去,关飞立刻跳开了,“嘿嘿,行了,打啥呢,我走就是了。”

关飞和马小乐道了别,转身走了。

“小乐,我能去找你么?”葛荣荣看着马小乐进了车子,走上前问到。

“你找我多不方便,下面人生地不熟的,班车又不方便。”马小乐道,“你就别折腾了,再说了,要是你爸妈知道了,那怪罪下来还不得我担着,你就别添乱了,我有时间会来看你的。”

葛荣荣不太高兴,可也无法,只好无奈地走了。

马小乐和老李也急忙朝乡里赶去。

路上,不多话的老李嘿嘿说了一句,“马主任,拣了个城里媳妇啊!”

马小乐一琢磨,可不是么,本来一心一意地来解决地条钢的问题,没想到葛荣荣一下出来了,还差点被他在大街拐角里给扒了。

“老李,你就别开玩笑了,现在火烧眉毛的是赶回去让地条钢项目停工啊!”马小乐忧心忡忡地说,“早一步,可能就省去很多麻烦呐!”

事实上,马小乐已经早不了了。

县质监局稽查大队二中队也在赶往沙墩乡的途中,马小乐比他们还要晚一些。

回到沙墩乡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钟了,马小乐让老李把车子直接开到农机站,地条钢说停就得停,来不得半点犹豫。

离农机站还有三百米的时候,马小乐就傻眼了,门口围了不少人。根据判断,马小乐知道里面一定出事了,要不不会有这么多看热闹的人。

马小乐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关飞的话,让工人们先抗着。“老李,赶紧把我送到编织厂,然后你回去告诉庄书记,不管谁找都不要出来,最好躲一下,要不这事还真不好说。”

老李把车子一掉头,风似的跑了,直奔编织厂。

“娘的,咋来得这么块呢,要是明天来兴许就查不到什么了!”马小乐懊恼地说。

马小乐当然想不到质监局为啥来得这么快,那是吉远华的“功劳”。原来,吉远华估算出了地条钢的收益后,向冯义善一汇报,冯义善就拍大腿了,说得抓紧动手举报,没想到那不起眼的地条钢还这么厉害,不能再让他们生产了,要不他们的烟叶就是再种上一年也赶不上地条钢那钱,就输招子了。

吉远华说这几天生产不生产还是小事,关键是质监局一查一上报,肯定要罚款,说不定还要通报批评,到时庄重信和马小乐即使和地条钢撇开直接的关系,但那也算是他们党委办牵头搞的,依旧有牵连,也脱不了些负面的东西。

冯义善听了嘿嘿直说,说吉远华有头脑了,要他一刻也不耽误,立即向质监局举报,要不庄重信和马小乐察觉到啥动静会作准备,就得抓住时机弄他们个措手不及。

吉远华一点也没有拖拉,先是打电话给他那当县人事局长的舅舅汪连生,把情况大概说了下,然后问质监局的举报电话,要赶紧打过去揭发。汪连生一听,把吉远华骂了一通,说他没脑子,电话举报是能查到举报人的,到时面子上不好看。

最后,汪连生说这事就由他代劳下,马上弄封匿名信投过去。

匿名信被质监局稽查大队二中队队长刁建光拿到了,拆开一看乐得合不拢嘴,马上找来副队长秦风,“秦风,这下轮到咱中队发财了!”秦风一听也大笑起来,“刁队,轮也轮到咱了,你看看其它中队,都出去多少次了,每次回来都沉甸甸的,就咱们还捞到机会,这下可好了!”

刁建光和秦风当场就决定,第一时间过去查扣!

这也就是为啥马小乐虽然也是争分夺秒,却为何还落后半步的原因。

再说马小乐这边,他到了编织厂就问金柱是不是到农机站去了,正在漂白篮子的工人说是,马小乐赶紧让人去找。

金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后,第一句话就是:马大,我按照你的吩咐做了,现在地条钢厂子那边的事他都支下了。马小乐问是怎么个支法,金柱说他就一口咬定厂子是他的,再问别的一概不回答,质监局的人也没办法。

正说着,老李开车到了,下车就飞跑过来对马小乐说庄重信恰好不在,到其它乡镇交流去了。马小乐说好,刚好让质监局的人找不到。

“马主任,我看冯义善他们也太过分了!”老李喘了口气,气呼呼地说,“我听人说质监局的人在地条钢钢厂没问出个啥来,就到乡zf了,结果冯义善让吉远华说地条钢厂是党委那边牵头搞的,当初他们zf那边考虑到不合法不让搞,还和党委口闹下了点矛盾,所以现在他们也不好说啥,有啥事还得找党委。结果质监局的人到党委办去了,要党委配合一下,把地条钢厂给封了。”

“这事他们也跟我说了,说要关了厂子,还要没收咱那些钢材呢。”金柱插话说,“好像来了两个啥队长的,一个特别凶,还叫着要拆炉子,把炉子砸了,还要罚款,另一个人好像温和点,对我说炉子就先不砸了,等慢慢拆了卖作别的用,好让我也还能少损失点,他们也就把炼出来的地条钢没收算了。”

“别听他们的!”老李连连摆手,对马小乐道,“马主任,我知道,那是他们在唱红白脸呢,一松一紧、一个唱一个帮的,最能糊弄人。就他们来的人,能拆炉砸炉么,要是真那样,估计他们得干到明天上午呢,那不傻了么!我看啊,他们的目的估计就是要没收地条钢。”

老李一般不说话,说出去的话都是有道理的。马小乐看着老李点了点头,转身问金柱,“现在炼出的地条钢有多少?”

“听工人们说,这两天他们往死里干,估计起码得有三十多吨!”金柱肯定地说。

“娘的,那可不行!”马小乐只摇头,“好家伙,让他们给没收了,起码五六万块钱就打水漂了!”

马小乐的话音刚落,地条钢厂那边的一个工人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不行了不行了,他们开始搬了!”

马小乐一惊,“这么块?搬哪儿去了?”

“货车上?”

“哪里来的货车?”

“像是租过来的,有一辆我经常看到在集市上等活!”

“娘的,连口气都不给喘!”马小乐气得鼻孔喷张,扭头对金柱喊到:“金柱,你不是说能找人的么?”

“是啊。”

“给我去找,找几十个人,把农机站门口给我堵住!”马小乐两手叉腰。这话让金柱很是欢喜,禁不住摩拳擦掌起来,“好,看我不打他们质监局个龟孙子嗷嗷叫的!”

“谁让你打人了?”马小乐挑着眉毛,“不能打,打了他们事情就大了!”

“哦。”金柱缩着脑袋,“那就堵着?”

“对,堵住货车,坚决不给货车走。”马小乐道,“还有,最好不让货车装货,估计质监局的人不会装,肯定是货车车主自带的装卸工,他们要是不听,可以小小地教训他们一下,杀一儆百!”

“好咧!”金柱拔腿就要走。

“等等。”马小乐喊住了金柱,“一定要记住,对质监局的人,要一脸的和气,说好话,陪着笑!”

“好咧!”金柱答了一句,撒腿往乡里跑去喊人了。

金柱走后,马小乐对老李说,让他赶紧去派出所,让所长马上带民警下去到各个村子,就留两个联防队的,说话不管用的,完了之后再回来,等质监局的人气急败坏地走后,开车追过去,到半路上拦下他们道歉,顺便跟到县里请他们坐到酒桌上,好好地沟通沟通。

安顿的差不多了,马小乐立马到了乡信用社,提了八千块钱。八千块,可不是个小数目,马小乐放在手里掂量了下,挺厚实,几乎要是他一年的工资了。不过想想地条钢这事不是小事,多砸点进去也值得,回身又进了信用社提了两千。“***,这下你们要不识抬举,那可就没救了!”

回到编织厂,马小乐把八千用报纸裹了,放进乡党代会时发的皮革包内层里,准备送出去的;另外两千放在外层,准备请客喝酒用的。搞好之后,坐定了就等着金柱把事情办妥了。

金柱这边正忙活着呢,他在街里喊了三十多个人,很容易,前几天他在乡里混的时候,手下的人多着了,现在也还都很听话,金柱一声招呼,知道的都来了。

金柱留了二十个人在大门口,“给我守着,只准人出来,车子留里面!”

“成,保准的!”守门的大声叫着,“叫他们连个车轱辘都出不来!”

金柱嘿嘿笑着,带着十来个人冲进了地条钢场地,对着正在往货车上搬地条钢的几个人吼道:“唉,这两辆货车的人给我听着啊,都是乡里的,我可认得你们了,要是没眼色,赶明我挨个抠了你们的眼!谁要是敢把地条钢往车上装,出了农机站的大门,我就让他爬着回家去!”

这话一撂出去,都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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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缓兵之计

正在一旁指挥的刁建光虎着个脸走了过来,“干什么你,难道要妨碍公务人员执法么?你敢妨碍执法,我们就向公安机关报案,到时把你给先拷起来!”刁建光说完,对着货车车主道,“没事,让你的人继续装!”

金柱也不睬刁建光,把脸转向货车车主,青着个脸说道:“你敢不敢?”

货车车主知道金柱这号人物,虽说已经离开乡里好几年了,但淫威还在,要是恼了他,没准车子被砸个稀巴烂,那可是亏大了。想到这里,货车车主走到刁建光跟前,“实在对不住了,这趟活我是不能拉了,你在另外找车吧。”

“唉,你看你,说得啥话,不是讲好了么,运费可是多给你不少的!”刁建光指着货车车主,“告诉你,你别害怕,有我们在呢,一会我马上还要报警,公安也要来,怕啥,谁也不敢怎么着你!”

“现在你们是在,可明天呢?”货车车主摇摇头,“说真的,这活我是真的不能接。”

刁建光的脸挂不住了,抽搐了两下,对金柱大声叫道:“你敢威胁协助执法的群众,胆子也太大了,这样的人不好好治治,简直无法无天了,告诉你,今天不但要没收你的地条钢,还要拆你的炉!到时叫你没地哭去!”。

这时,秦风过来了,走到金柱面前小声道:“金老板,你可别犯傻,其实我们也不想为难你们,我们也知道你听不容易的,我们没收你点地条钢,那算是最轻的了,那也为了回去交差,说明是查了,看看能过去就过去了,你这么一搞,恐怕就不太好了。”

再听到秦风类似话,金柱简直是怒火中烧,本来没听老李说他们是在唱红白脸时,金柱还听感激秦风的,觉得他特有人情味,可现在觉得他特狡诈。金柱想上去挥拳打秦风个狗啃屎,可想起马小乐的话,忍住了,堆着笑脸道:“我没怎么搞啊,你们执法,我也没妨碍你们。”

“你……”秦风的脸僵住了,似乎对策略的失效有些恼羞成怒,“金老板,既然这样,那我们只好板起脸来办事了。”说完,走到刁建光跟前使了个眼色。刁建光瞥了瞥嘴角,手指不断点着,“行,你们沙墩乡还真是个难剃的头!这事党委、zf都不出来,回去就写报告上报!”说完,对着金柱道,“特别是你,竟敢公然妨碍执法办案,屡劝不听,还带了那么多人来威胁恐吓,那我们也只好报警了,要公安人员来协助我们!”

秦风已经走到执法车里,拿出局里配发的手机,报警。

时间不是很长,乡派出所的两个联防队员骑着破自行车“丁零当啷”地来了。

“民警同志,我们是县质监局的稽查队的,今天来查地条钢,没想到被公然抗法了,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秦风的话音还没落,两个联防队员就开口了,“俺们可不是啥民警,就是个小小的联防队员,大概也不能配合你们执法了。”

“你们所的民警呢?所长也不再?”刁建光没好气地问。

“都下村去了,在所长的带领下,都下村去摸排情况了。”两个联防队员心不在焉地说。

“你们……”刁建光显然是气坏了,“你们是联防队员,起码也得维护秩序的能力吧,你看看!”刁建光指着金柱带来的一帮人,“瞧瞧,这不明显是黑社会嘛!来威胁恐吓!”

“哪里是黑社会,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金柱嘿嘿笑着,“没见过世面,听说县里来人了,都过来看看。”

“行了行了,金老板也别太过分,围那么多人干嘛?”联防队员道,“该忙都去忙吧。”

金柱看看,该震得也都差不多震住了,便边让大门口的都散去了。

“行了,继续装车!”刁建光看人散得差不多了,对着两个货车车主一声吆喝,“抓紧时间,天色不早了。”

“谁敢,谁敢再装车?我看谁没长耳朵!”金柱低头看着,在废铁堆里找了块厚铁片,“谁没长耳朵,还是想没耳朵?”

刁建光一看,转头对两个联防队员道,“瞧见了吧,你们管不管得了?”

“管是管得了,那有怎样?”联防队员道,“在这大院里没事,在沙墩乡没事,出了沙墩乡呢,半路上你们自己保证一切安全么?而且那时可能就没这么客气了,到时咋办?”

刁建光还要说话,秦风拦住了,小声道:“刁队,算了,你没看出来么,地方保护太重,动不了!不如回去吧,汇报一下,公事公办,到时让县公安局配合下,真要把这窝给彻底端了。”

“那对我们没事实惠,等我们下次来的时候,啥都没了,端个窝有屁用,啥也捞不到!”刁建光气恼地说。

“那不车上有么,刚才装那会,起码得有个一吨半,带走后我们弄一吨出去,只交半吨出来,不也弄个两三千嘛。”秦风嘀咕着。

刁建光眼睛一亮,点了点头。

“行,你们公然抗法,今天的事先到这儿,回去向上面汇报了,事情搞大了看你们怎么办!”刁建光大声说着,指挥这两个货车司机开车走人。

要说这事到了这里,马小乐要是知道的话也就罢了,不就一两吨么,就当是丢了。可金柱这家伙不依饶啊,指着两个货车司机叫了起来,“搞不死的,要走先把东西卸了,一点也不能带走!”

刁建光和秦风当然不会轻易让小算盘落空,吓唬货车车主说卸掉没收的地条钢,就是破坏正常执法,那是有违法的,追究起来要担责任。

两个货车车主左右为难,哭丧着脸蹲下来,把头埋进裤裆里,谁也不听了。

金柱见状,对着自家工人一声招呼,“兄弟们,上车卸货!”

跟随刁建光来的执法人员面面相觑,以前执法可没见过这么横主,也都懵了,就连刁建光和秦风也有点不知所措。

“嗵隆哐啷”一阵响,搬上车的地条钢又一根根地卸了下来。

刁建光和秦风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憋着一肚子气。“下次就是捞不到啥东西,也得来一趟,要不太憋屈了!”刁建光发狠地说道,“乡党委、zf,就没一个人出来说话,让那姓金的狗东西把我们给弄得灰头土脸!”

“也是,蒸不到馒头也得争口气!”秦风道,“一个乡镇的小老板头子,把我们弄成这样,谁能受得了这口气!”

一路上刁建光和秦风一言一语地发着牢骚。

此时,马小乐正坐在老李的车里,紧紧地跟在他们后头呢。眼看到县城的行程过了大半,马小乐让老李超车过去,在他们前头停下来。

刁建光和秦风不知道啥情况,一辆车子跑到前面拦住了他们,以为是金柱带人追了过来,还一阵小害怕。后来看走下车来的是个挺利郎的小伙子,不是个蛮主,这才放下心来,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哎呀,不好意思!”马小乐老远就抬手对刁建光和秦风的车子打着招呼,还掏出香烟来,上前敬了,“实在是抱歉!太抱歉了!这简直太不象话了!两位是刁队长和秦队长吧?”

“你是?”秦风有点数,估计是沙墩乡里的人物,但不确定。

“我是沙墩乡党委办主任,叫马小乐!”马小乐自我介绍着,掏出打火机点火,“今天我们书记去别的乡镇交流学习了,我家里有点请假,没想到你们来了,真是不巧!下午我刚会办公室,就听说了那小钢厂的事。”马小乐故意不说地条钢。

“那不是什么小钢厂,是小地条钢厂,不允许办的!”刁建光听了马小乐的自我介绍,硬气了,“马主任,说话跟你讲吧,这次我们回去是要向上级汇报的,你们乡里违法生产地条钢,好像还是你们党委牵头搞的,这还不算,竟然还抗拒执法,事情大了!”

“哎呀,刁队长,你听我解释。”马小乐赶紧说道,“这事呢,其实和我们党委也没多大关系,不是县里有招商引资的任务么,结果那个姓金主动找到我们,说他要弄个废铁收购厂,专门拆旧啥的,我们信以为真,同意了,没想到他利用了我们对他的信任,偷偷搞起来啥地条钢!这事我们知道后,找那姓金的老板谈过话,现在正准备关他的门呢,没想到你们先来了一步,刚巧我们这边又忙,领导们都出去了,结果能成这样的误会和不快。这样吧,不管怎么说,我们党委有不对,为了表示歉意,书记特地委派我向你们当面道歉,并在榆宁大酒店安排了简单的酒席,请你们过去坐坐,有些话再慢慢讲,看看该采取啥办法措施的,你们尽管提出来!”

“马主任,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事一定得处理的,影响太恶劣!”刁建光摇摇头,“你知道么,我们差点就没走出你们乡的农机站!”

“刁队长,你说得没错,确实太恶劣了,就是那姓金的老板,那人真是没法子对付,蛮不讲理,他对你们可能是粗鲁了。”马小乐道,“就为这,我通过电话向书记汇报了,他很是过意不去,说晚上一定要亲自过来向你们道个歉,现在他还在别的乡镇没回去呢,就先派我来打个前站。”

刁建光还要拿捏,秦风暗示了他一下,刁建光便没再说什么。

“那好,各位领导先上车吧,我们一起去榆宁大酒店!”马小乐看着刁建光和秦风上了车子,自己也回到车里在老李身边坐了,“龟孙,还跟我拿捏个没完呢!”

【218】 想找人了

刁建光和秦风一进车里,秦风就点着头说:“刁队,这事我猛地想起了个问题,咱们还不能把这事弄大。”

“为啥?”

“那不是咱们脸上也不好看么。”秦风很无奈地说道,“你想想,咱堂堂一个稽查中队,竟然在一个偏僻的小乡镇里头栽了跟头,这事张扬大了,能好看么。咱稽查大队里有五个中队,它们四个队都没出这事,就咱们摊上了,遭笑话,弄不好领导还说咱无能!”

刁建光嗯嗯地点着头,叹了口气。

“刁队,我看刚好就借坡下驴吧,今晚就着酒场说开算了,省得逮不着狐狸惹一身骚。”秦风摇下车窗玻璃,把烟头扔了出去。

一切都在酒桌上展开,榆宁大酒店的豪华包间。

庄重信没来,他是不会来的,马小乐说他要亲自来,那是幌子,故意说给刁建光和秦风听的,让他们面子上好看些。

其实刁建光和秦风也不在乎,只要把事情抹平也就算了。不过马小乐没想到这点,还在寻找机会要把包里的八千块钱撒出去呢。

在地条钢的问题上,马小乐积极表态,说那厂子肯定要关,但考虑到已经收购的原料不能浪费,所以暂且没关,这样做不仅仅是为投资商考虑,也是为那些全乡老百姓考虑。

刁建光听了,忍不住发问起来,怎么又和全乡老百姓联系上了。马小乐笑道:“那些废钢废铁,都是在全乡收购来的,赊欠着呢,等炼好地条钢,卖了钱才给他们的,所以地条钢炼不成,老百姓卖的废钢废铁也就算是白搭了。”

“那些咱也就不计较了,毕竟是农民老百姓,咱的爷爷辈上也都是农民,听不容易的。”秦风说道,“其实最大受益的还是那姓金的老板,要都是老百姓得利,咱们也就不打算狠搞了。”

“哎呀,两位队长听我说。”马小乐端起酒杯,“对于那个金老板,对他绝不客气,下午你们刚走,我就过去了,逮着他狠批一通,简直目无王法,要不是碰上两位能忍耐,估计早被公安局给带走了!”

“唉,就是,我们要是气量小一点,恐怕那家伙现在就不会安安稳稳地呆在家里了。”刁建光道,“我们考虑得很多,毕竟当初他来投资搞厂,是你们党委同意的,虽然他骗了你们偷改了项目,可你们还是有一定责任的,要是把他弄起来,你们党委脸上也不好看么!”

“对对对,刁队长你说得是,所以我要代表沙墩乡党委,敬你们质监系统各位领导一杯酒!”马小乐站了起来,高高举起酒杯,酒桌上七八个质监局的人也都站了起来,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秦风起身去卫生间。本来豪华包间里有卫生间的,但刚好里面水管坏了,所以只能到外面的大卫生间。马小乐一看是个机会,夹着包跟了出去。马小乐看出来了,给钱偷偷给两个队长就行了,其他小兵蛋子用不着。马小乐还看出来,八千用不到,少点也行。少多少呢,马小乐一狠心,一半。

马小乐在卫生间外面快速数了四千块钱,装进裤子口袋里,进了卫生间,秦风刚好尿完,马小乐拦住了他,“秦队长,跟你说个事,其实下午我去找那姓金的,是为了要点补偿费,算是你们的辛苦费了,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受委屈了。”

秦风看着马小乐把一沓子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马上装作很不能接受的样子,“马主任,不行,这怎么能行呢!”说完,装出要朝外掏的样子。马小乐赶紧抓住他的手,“秦队长,别客气了,这事得给你们个交待!不能让你们在我们沙墩乡受委屈!”

“哎呀,你说这,你说这好意思么!太不好意思了!”秦风露出很不安的样子。

“秦队长,没啥,小意思,是我们党委的一点心意。”马小乐嘿嘿笑着,“秦队长,你看那地条钢的事,就由我们党委处理了,坚决关停,不留后患!”

这下正好中秦风的下怀,刚好顺水推舟了,“唉,老弟你这么客气,我们还能说啥呢,行,就那样吧,你们抓紧处理处理,把剩下的那点原料赶紧给烧了完事,要是再被投诉了,那可就再没得话说了。”

马小乐一听,感情还让继续把剩下的料子炼完啊,真是出乎意料,别提有多高兴了,“秦队长,这你就放心吧,今个赶夜回去,连夜赶活,绝对尽早地把厂子关了,不给你们添麻烦!”

“行,这事包我身上了,等会我跟刁队长说说。”秦风拍了拍口袋,“顺便你给的这东西给他,他是正队长呢,怎么个安排法,看他怎么说了。”

“秦队,我看就不用了吧,那东西就是给你和刁队长的,一人一半,买盒烟抽抽,也没多少。”马小乐说道。

“唉,看你说的,什么叫多?什么叫少?”秦风豪爽起来,“多少都是心意,不谈多少,再说了,本来我们就不该接受你这个心意的,只是看你老弟挺直爽,我们心里头也爽快,才把你当成是朋友接受了心意!”

“对对对。”马小乐笑了,和秦风边说边走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秦风反过来连连向马小乐敬酒,一团和气。中间找了个机会,秦风和刁建光出去说话。

“刁队,刚才我出来碰到马主任了,他眼光挺活,给了两千块钱,说是给我俩买盒烟抽抽,算是补偿下。”秦风把两千块钱放到刁建光手里。秦风心眼多,酒桌上自己伸手在口袋里捻了二十张,放到一边,自己吞了。

“这家伙还行,确实挺长眼的。”刁建光点了十张,放到秦风手里,“一人一半。”

“刁队,这怎么能行,每次都是你冲在前,出力多大!”秦风又点了五张,放到刁建光手里,“我就是跟着附和下,唱主角的是你,而且你是我的直接领导,你多拿点,理所当然!”

“这,这。”刁建光笑了,“行,小秦,我心里有数,年底啥先进、模范的,留给你!”

“哟,刁队,真是谢谢了!”秦风呵呵地笑了。

刁建光也笑了,拍着秦风的膀子,回到了酒桌上。

又是一通豪饮,个个犯着迷糊,才拍桌子准备散场。

酒席结束,人散去。

马小乐很畅快地送走了刁建光和秦风,“老李,你说这帮鬼,还稽查呢!现在啥事也没了,而且还能继续干上几天!”

“社会就这样,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老李嘿嘿直笑,“马主任,今晚还回去不?”

“回去个屁,现在风平浪静,也该好好歇歇了。”马小乐坐在车里,伸着懒腰,“老李,你看我们住宿该是啥样的标准?”

“呵呵。”老李笑了,“那还不是马主任你一句话么,我们又不是隔三差五地出来。”

“行,老李,那咱们就在榆宁大酒店住了。”马小乐推开车门走了出来,“老李,开几间房呐?”

“两间吧,我打呼噜,声音特大,要不你睡不着。”老李的笑有点狡黠。

马小乐只笑不语。

安顿好了,老李说出去理个发。马小乐觉得奇怪,怎么老王来住宿时也喜欢去理发,原来老李也好这一口,真是看不出来。

马小乐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是蠢蠢欲动,他能找的女人有呢,金朵、林佳萍,张秀花也在县城,可是一直都没有去找过她,也就算了,已经走远的就让她远去吧。

但是马小乐也不想去找金朵和林佳萍,马小乐现在想的葛荣荣。中午还在街头上抱过她呢,那一通摸弄,还意犹未尽。马小乐现在开始琢磨起葛荣荣来了,心里发生点微妙的变化,他觉得葛荣荣还真是个不错的女孩子,长相是说得过去的,而且又听话,虽然机灵,却不阴诈。马小乐渐渐觉得葛荣荣这样的女孩子,讨过来做媳妇也还可以。“嗯,应该还是可以的。”马小乐躺在床上,点着脑袋自言自语。

不过遗憾的是,马小乐不知道葛荣荣家住哪儿,现在也不好去找她,也不知道她家的电话号码。“娘的,应该早点作准备的!”马小乐叹气扼腕,“要不今晚起码得看看她身子白不白!”

马小乐突然想到了关飞,搞不好他还知道葛荣荣家的电话呢。

一阵兴奋,马小乐出了房门,奔到酒店外,打了出租车就朝关飞的宿舍而去。关飞的宿舍在一栋居民楼上,四楼。

楼梯里没灯,看不清,不过马小乐从小就走惯了黑路,他有法子,摸着扶手,一步三个四台阶,没停歇地跨到了四楼。

“嘭嘭嘭”马小乐敲过门后就喊:“关飞,关飞,开门!”

如此反复,里面没一点动静。

马小乐还想再敲,旁边的门开了,一个老大爷摇着扇子出来了,“娃儿,你闹心不,这么热的天你叫唤啥,里面没人,还没回来。”

马小乐笑笑,“大爷,你咋知道没人的呢?”

“我咋知道的。”老大爷好像很来气,“那娃儿更能闹腾,一进楼梯就跟驴似的唱歌,难听!进了屋子还得再唱上几分钟,今晚这不还没唱么。”

“哦,知道了,谢谢。”马小乐再次失落了,慢腾腾地走下楼梯。

【219】 广发宾馆

“他能去哪儿呢?”马小乐走下楼来,望着不远处昏暗的路灯,像垂死的眼睛,没有多少生气。

马小乐心里是很冒突的,安定不下来,地条钢的事情解决了,今晚可以说是极为松愉的,不好好放纵下,对不起这个美好时光,难道还得去找金朵或林佳萍?马小乐犹豫不决,对金朵和林佳萍,他已经想通了,能不碰就不碰,感情是有,但现实一点,还是收敛得好。女人,就像前进路上的风景,过了,就别再回头了,要不肯定影响行程。严重一点,可能要毁了旅程。

马小乐已经深深领悟到了,通过吴仪红的事情,他已经参透了。本来就该过去的,可后来又重新提起了,结果去传达室当了信件收发员。当然,又得到庄重信的提用,那是另当别论的。

可是,这样的夜晚不是一个人过的,没有人陪伴也对不起自己。“葛荣荣,你丫的也不把家里的电话留给我!”马小乐一脚踢在路灯杆上。路灯杆十分陈旧,在马小乐踢踹之下,“嗡嗡”地摇晃起来。

“抓住他!”拐角处传来了一声狂喊,“这肯定就是偷电缆的贼!”

喊声让马小乐像受惊了的大野兔,马小乐还为找不到葛荣荣而懊恼呢,一下又要被当成贼抓起来。“娘的,我可没偷电缆,老天瞎了眼就活该让我倒霉!”当时就开始骂老天,可是骂归骂,少惹麻烦才是聪明的选择。

还有啥法子呢,撒腿跑吧。

马小乐专拣黑咕隆咚的小巷子钻,虽然地形不熟,不过他相信条条小道通大道,运气不会那么不好,钻进死胡同里。

马小乐的运气还真是不错的,没遇到死胡同,拐了几个弯,就上大路了。

眼前的大路马小乐不熟悉,当时就懵了,唯一的希望就是遇到辆出租车,然后去榆宁大酒店,老老实实地呆着了事。

可是就这点愿望,也没能实现。

幸亏没事先,要不就没有下面的巧遇了。

马小乐张眼望着,哪里能见出租车的影子,县城毕竟不同于市里,夜里这个时间,出租车哪里还满街跑。马小乐也不知道方向,沿着路走吧,遇到拐弯的地方就拐,这么走下去,总归会碰到出租车,就是碰到个夜市店,问问路也可以。

走了好一会,马小乐觉得情形不对,周围似乎荒凉起来,除了昏昏的路灯,好像没啥建筑了。

恐慌,马小乐站定了,四下看起来。还好远处有个地方比较亮堂,肯定是人比较多。马小乐迈开大步,满怀希望地走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是榆宁县汽车站。

“娘的,这下可好了。”马小乐欣慰地自语道,“这里的出租车该是很多的。”

还真是有不少出租车,等客的。长途客车到站,肯定有人要打车走,出租车靠得就是这活。

马小乐喜滋滋地向前走去。

“小兄弟!”一个响亮的声音斜插里传过来。马小乐扭头一望,嘿,一个女人,挺时髦的女人,波浪长发披肩,一袭黑纱衣,即便是路灯之下,仍能看出皮肤的白,雪白。马小乐再往下看,一双殷红的小皮鞋,高跟。

“大姐,啥事?”马小乐站定了,对着女子笑问。

“问你个事,广发宾馆在什么地方?”女子笑得很到位,不欠不缺、不突不冒,刚刚好让人舒服,“我怕出租车会拉着我乱跑,不敢坐,就想找个当地人问问清楚才好。”

“哦,广发宾馆?”马小乐眉头一皱,心想自己也不是当地人,怎么才能告诉她清楚呢。好在有一点,他知道广发宾馆在哪儿,环保局旁边么,前阵子还为关飞代劳,把沈绚丽从那里接到医院做人流,然后又送她回去养身子的呢。

“怎么,你也不知道?”女子眼睛睁大了,似乎很出乎她的意外。

此刻马小乐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女子的身上了,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关飞做了沈绚娜的小白脸,而沈绚娜一直是住在广发宾馆的,今晚关飞不在宿舍,是不是到宾馆和沈绚娜媾交了呢?

“知道知道!”马小乐一下乐了,“刚好我也去那里,正好同路!”马小乐很开心地笑了。

问路的女子仔细看了看马小乐的脸,点了点头,“那我们一起打辆车吧?”

“嗯。”马小乐点了点头,喊过来一辆出租,坐到了副驾驶位子上,这是付钱的位子,马小乐可不想坐小男人,不就是几块钱车费么,反正本来也是要打车回榆宁大酒店的,这下刚好去广发宾馆,看关飞在不在。

“你们这边好像还挺落后的。”女子在后座上说道。

“哦。”马小乐应了一声,“落后说明很有潜力!”

“呵呵……”女子笑了,“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看这里的夜生活好像没怎么有。”

“夜生活?”马小乐迷糊了,啥叫夜生活,难道是那种事情?马小乐扭头看了看女子,看不出她这么开放,这种事情也说得出口。“大姐,夜生活这事吧,那里是你想看就看到的,人家都闷在自家里搞。”马小乐的回答让女子纳闷起来,倒是出租车司机嘿嘿地笑了起来,转头对马小乐道,“兄弟,人家是说夜里的生活,就跟白天似的,商店开门、小摊不收,人们也都出来转悠。”

马小乐一下红了脸,跟着司机嘿嘿笑了起来。

女子在后座上掩嘴笑了,没再出声。

广发宾馆到了。

马小乐抢先付了车费,下车就往宾馆里走,他记得上次送沈绚娜来时的房间。走到门口,身后的女子叫住了他,“小兄弟,你来做啥的?”马小乐回头看着女子,宾馆大厅里的灯光很亮堂,马小乐看得眼有些发直,这个女子,确切地说应该是女人,太有味道了,一种充满诱惑的味道。

“哦,我是来找人的。”马小乐愣愣地说。

“巧了,我也是来找人的。”女人笑了,左脸颊有个酒窝,很好看。马小乐似乎看到了柳淑英的影子,不单单是柳淑英,还有点古芳的。

“哦,那真是巧了。”马小乐胡乱应着,回头走了,他不想再逗留了,他抵挡不住眼前这个女人的诱惑,再呆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些啥事情呢。“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动不动就提着家伙乱搞的马小乐了,我长大了,还要好好奋斗做大官呢!”马小乐在心里重复着警告自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梯。

敲门时马小乐心里挺紧张,万一开门的是个陌生人,还不知怎么回答。

幸好,开门的是沈绚娜,“小心肝,你可来了!”沈绚娜开门后并没有看门外,转身就走了回去,“小飞,买到了么,我肚子饿坏了!”

马小乐呆住了,不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关飞肯定是在这儿,只不过出来买吃的还没回来,而沈绚娜却误把他当成是关飞了。

“咳咳。”马小乐进了门,打了打嗓子,把里面的沈绚娜吓了一跳,露出头来一看是马小乐,“你?!”

“是我,不好意思,没吓着你吧,我找关飞的。”马小乐很拘谨地站着。

“没,没有,来坐坐吧,他出去买宵夜了,很快就回来。”沈绚娜很大方,指指另外一张床。

马小乐犹豫了下,走到床尾坐了下来,“沈姐,身体好了吧?”

“好了,早就好了。”沈绚娜倒是很大方,“上次还有向你道声谢呢。”

“不客气。”马小乐笑笑,“沈姐你也不用回家?”

“家?”沈绚娜一耸肩,一个冷笑,“家是什么,一个人守着个大房子?”

马小乐不想说下去了,再说下去,准得听沈绚娜唠叨个没完,要是关飞不及时回来,那可是够折磨人的。

“不过我也快要走了,家里人要我回去,下次回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沈绚娜很突然精神一振,看着马小乐道,“小伙子,要不你陪我一段时间?我就再留下。”

马小乐看着沈绚娜,觉得好像是在电影里一样,“沈姐,你说啥?”

“我是说,你能像关飞那样陪我一段日子吗?”沈绚娜说得一本正经,“别担心你的那点小生意,上次我不是就说了么,一月给你两千!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就来陪陪我。”

马小乐看着沈绚娜,慢慢地摇了摇头。

“怎么,嫌少了?”沈绚娜两手一撑,向后仰着身子,“不少了吧,我又不是要你天天陪我。”

“不是,沈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和钱没关系。”

“装!”沈绚娜撤回了身子,“你们男人,都一样,就说关飞吧,开始我还不给他钱呢,他也乐颠颠地要爬上我的床,后来我见他挺卖力的,就给他钱了,算是补补身子吧。”

马小乐看着沈绚娜,发觉她没有开玩笑的样子。“沈姐,你男人不管你么?”

“他管我?”沈绚娜又是一声冷笑,“他哪里有心思管我,他以为给我钱,吃喝不愁出手阔绰就行了?”沈绚娜摇摇头,“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穷得叮当响,后来他卖建材,再后来就搞点小工程,家里的一切都是**劳,苦和累我也没抱怨,女人嘛,应该的,可是他不该有了钱后就把我给晾在一边,一年最多回家两次!”

“沈姐,你男人有多少钱呐?”

“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反正花不完。”沈绚娜道,“后来我也想开了,我也玩去,到处玩,他到哪里干工程我就悄悄跟到哪里去。”

“那是为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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